木地台搭好时,容绒激动地把花寄从房间里拽出来,拉着他走上木台,说:“花花,你看,以后你可以在此处教我法术,我们也可以在此吃饭休息,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
花寄打量了一眼,微微颔首,轻轻“嗯”了一声。
容绒又指着案几上的一盆兰花,说:“你看这兰花都有花苞了,我听说兰花可以开很久的花,可好看了。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因为我觉得你就像兰花一般。”
容绒看着花寄,笑容比那天上的太阳还灿烂,她眨巴着圆乎乎的大眼睛,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如果花寄能夸赞她一句,哪怕只有一个字,她也必定高兴得跳脚。
花寄嘴角微微勾了勾,说:“谢谢。”
“花花,你刚才是笑了吗?我的天,花花笑了!”容绒夸张地捂着嘴,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
“花花,你笑起来真好看,如果能笑得更灿烂一些,一定会更好看。你瞧,像我这样。”
容绒说着,咧着嘴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冲花寄笑,虽然笑得有些刻意,但真的很有感染力,以至于花寄嘴角的弧度又弯了一些。
容绒满意极了,又抓起花寄的手,风风火火地走下木台,带着他观赏自己种下的花草。
“你看,这是月季,这是菊花,还有芍药、牡丹,种类可多了。你看这个,你猜里面有什么?”容绒指着一小块刚翻过土的空地说道。
“不知。”花寄道。
“嘿嘿,这里面是向日葵哦!我昨日才播种进去,应该还没有发芽呢!以后它们长出来,开花可赏,结籽可食,是不是很厉害?”
花寄难掩笑意地说:“很厉害,向日葵……与你一般。”
容绒歪着脑袋琢磨了一番花寄这话,旋即又道:“我猜你一定很好奇,我身为大祁公主,怎么会养花,对吧?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以前在宫里最喜欢跟园丁玩,我们御花园好多花都是我亲手种下的呢!我父皇母后最喜欢我种的花了,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带你去看看。”
确实,容震和程诗最喜欢容绒种的花,这一点都不假,毕竟只要她不捣乱不闯祸,哪怕她说她将来要当个花农,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花寄将容绒的快乐看在了眼里,尽量用他不常有的柔和语气说道:“那你可要照顾好它们。”
“那是自然,交给我就好了。”容绒拍着胸口保证道。
刚栽下的花花草草过了几日便生机勃勃,没有一开始的萎靡。原本清冷的琉璃阁,如今忽然有了温度,更像一个寻常人居住的小院。
花寄没有排斥这种变化,甚至感到安心,他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什么,总之顺其自然了。
自打花寄说容绒像向日葵后,容绒便对还在地里埋着的种子尤为关心,一天至少看十次,盼望着它生根发芽。
这日一早,容绒在院内巡视一圈后,目光被地里冒出的小绿点吸引。她趴在地上仔细查看,忍不住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
小绿芽受到拨动轻轻颤了颤,容绒兴奋地跳起来,大步跑到花寄门口,嚷嚷道:“花花,花花,我的向日葵发芽了!”
彼时花寄的大门未合上,他正坐在书案前看书,听闻容绒的话,他放下书,抬头看着她。
容绒跑过去,满眼放光地说:“花花,你快来看,发芽了。”
花寄站起身来,走到容绒面前,定定看着她。容绒以为花寄讨厌她打扰他,便有些心虚地垂下头,不敢看他。
可她没有听到预想中的责骂,反倒见花寄伸手轻轻在她脸上擦了擦。容绒愣住了,但听花寄说:“脸都花了。”
容绒心猛地跳了一下,受惊似地往后退了两步,而后一扭头跑走了。
花寄出来时,容绒正蹲着数向日葵发芽的数量。花寄在她身后站定,并未出言打扰,只是静静看着。
待数完后,容绒站起身来,笑盈盈地对花寄说:“全部发芽了,花花,它们好厉害啊!”
她的灿烂自在,俨然表明她已经忘了方才的小插曲。
花寄再一次被容绒这种欢乐感染,可他的唇角还未扬上去,便见他转过身去,沉声说:“随我来。”
话毕,花寄兀自走上了木台,盘膝坐在蒲团上,用手拨弄着桌上的棋盘。
容绒紧随而来,在他对面坐定。她看了一眼棋盘,说:“花花,你想我陪你下棋吗?可是我不会,要不然你教我可好?”
“我有件事要与你说。”花寄道。
“什么事?”容绒用双手撑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我要离开琉璃阁几日。”
“去往何处?人殿、妖殿、还是鬼殿?”
“都不是,我要离开五界殿。”
“为什么?难不成你被上尊逐出师门了?”
“不是,我要出去办事。”
“那要去多久呢?”
“短则数日,长则月余。”
“这么久啊。”容绒有些失望地琢磨着花寄所说的时间,随即又问:“那你要去何处?”
“东兖不梦城。”
“去做什么?”
“赤狐族族长千岁大寿,贺寿。”
“赤狐族。”容绒重复着这三个字,忽而恍然大悟般睁大了眼睛,说:“小兔临死前就提到了赤狐族,你可是去查禁术的?还有,小兔提到过什么天地录,那是何物?”
花寄没想到容绒能从他所说的贺寿理由中想到这些,便一时没有答话。
“花花?”
花寄今日之所以会找容绒谈话,便是在思来想去之后,不打算隐瞒,便解释道:“此番前去,确实为了暗地里追查禁术。天地录乃天下禁术集录,以前由我看管,不慎丢失。”
“那一定是坏人太狡猾,才不是你看管不力呢!不过,既然天地录危害这么大,五界殿为何不直接将其销毁呢?”
“因为天地录中不仅收录了天下所有禁术,更收录了禁术的解决方法。这些禁术皆来源于世间,即便盗取天地录之人不乱散播,也有大量禁术为人所知。天地录存在的意义,便是让五界殿能以最快的速度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