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寄并未撤下结界,而是将之缩小范围,在其包裹之下迎着风沙前行。沙尘暴的阻力很大,他们走得十分艰辛,每走一步,脚便会陷入黄沙之中。
即便辛苦,花寄也从未放开过容绒的手,反之,他握得更紧了。他也不知缘由,换作以往,他一定不会疯了似地冲进风沙救一个人,而现在,他不顾一切地这么做了。
或许是责任,答应左长老会照顾好容绒的责任。
前路昏暗,容绒却一点都不害怕。她时而仰头看一看专心致志的花寄,便无比安心。她相信,无论遇上多大的危险,花花都会带着她冲出重围,回到安全之地,就好像以前在迷宫那样。
两人奋力走了许久,风沙的阻力方小了许多。又往前走了片刻,终于离开风暴的范围,被月亮照亮的大地也清晰明亮了许多。
容绒这时回头看去,方看清那暗无天日的风暴有多高多大。总之,她算是死里逃生了。
花寄撤下了结界,淡定地施展除尘术,除去一身风沙。容绒也用除尘术给自己清理了一番,只是那凌乱的头发她暂时无力改变,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回去就该睡觉了。
眼下再看这四周,容绒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她不知道这是沙漠的什么位置,但一想到花寄在,她便一点都不担心。
“花花,你好厉害啊,你连这种可怕的地方也能带着我安全走出来呢!”容绒夸赞道,相信是出于真心实意。
“勤加修炼,你也可以。”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沙尘暴之中呢?里面好黑,你在外面一定看不见我,对吧?”
花寄拿出一根丝带,那是容绒绑在头发上的,当时它就像路标一样从空中飘下,落在花寄手上。而当花寄看清不远处的沙尘暴时,他几乎想也不想,便冲了进去。他其实也不确定容绒是否在里面,但就是冲了进去。
容绒接过丝带,问:“就凭这丝带,你便冲了进去?”
花寄点头。
容绒脸上的笑容霎时消失,转而严肃道:“花花,你是笨蛋吗?万一我不在里面呢,万一你遇上危险呢,那该怎么办?”
花寄很少会看见这样的容绒,严肃而又难过,没有往常半点的灵动活泼,以至于他不由得出声安慰道:“没关系,你若不在,我便去别处寻就是。”
容绒两步上前,一把抱住花寄,将脸埋在他胸膛,说:“花花,谢谢你。”
花寄道:“以后不要再乱跑,大家都很担心你。”
容绒放开花寄,仰头看着他正色道:“我没有乱跑,我之所以会出城,是有原因的。”
花寄用目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与郗景分开之后,容绒抱着西瓜继续在城中转悠。不多时,她看见了昨晚四海镖局的领头人。她尚且记得此人修炼禁术,而此刻,他正急匆匆地往城外走。
容绒觉得事出反常必有鬼,便悄然跟在了那人身后。她想,他或许是要去见什么人,或许是要找地方修炼禁术,总之她必须跟上去一探究竟。
可人在沙漠之中跟丢了,就连容绒自己也迷失了方向。她四处乱转,并未找到人,便决定先回城。可就在这时,她瞧见不远处的沙丘上,一名红衣女子正独自行走。
女子走得很慢,一步一顿,像是没有方向没有目的那般,这让容绒感到疑惑。同时,她想到了在临梦山庄见过的红衣姐姐秋惜葵,当下便跑过去,欲看清那人面貌。可当她抵达那沙丘时,红衣女子又不见了踪迹。
容绒四下寻找,依旧不见红衣女子,几经辗转,天色变化,当她意识到周围风沙变大之后,便立即御剑上天,不料这沙尘暴袭来的速度极快,容绒尚且来不及飞离,便被卷入其中。
听完容绒的述说,花寄陷入沉思。
容绒兀自说道:“你说那个镖局的人出城做什么呢?我见到的红衣人到底是不是秋惜葵,为什么后来又不见了,会不会是我看错了呢?好复杂啊,好乱。”
“回城再说。”
两人当即御剑飞上天,往不梦城中而去。
待回到住处后,花寄方朝天释放灵术,将其他还在寻找容绒的人召唤回来。
裴屿是第一个回来的,当他看到头发凌乱的容绒,冲上去便一把将她抱住。他力气很大,容绒在她怀里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裴屿,我快喘不过气了,放手。”容绒艰难地说。
裴屿这才将她放开,转而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问:“你去了何处?为何要乱跑,为何不听话?”
“我没有不听话,我发现一些线索,追寻而去了。”
“可有受伤?”
“没有,有花花在,一点事都没有。”
裴屿看了一眼花寄,眼底略带敌意。
不多时,郗景、隋意和魁也相继回来。
郗景见了容绒,不满地对容绒抱怨道:“小丫头,真没想到出了五界殿你还这么能闹腾,都是因为你,我又出去沾了一身的尘。”
容绒道:“你用除尘术呗,这么简单的法术我都会。”
“除尘术不必。”郗景阴恻恻地笑着,转而看向花寄。他摊开手掌,掌心出现一个环,说:“司落,把这个困兽环套在她脚上,此后她便离不开你十丈,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保证比猫还温顺,要不要?”
花寄冷冷看了郗景一眼,说:“郗白琂,你还待在此处做什么?”
郗景委屈道:“我帮你找了人,现在又帮你出法子,你居然赶我走?我原本打算留着自己用,以后遇上喜欢的姑娘,便用此环套住她的。我把你当朋友才给你的,你怎不知好歹?”
郗景说得振振有词,丝毫不觉得自己语出惊人。
容绒吓了一跳,赶忙躲到花寄身后去了。她拉了拉花寄的衣袖,可怜兮兮地问道:“花花,你不会要的,对吧?”
花寄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又对郗景说:“你要是无事可做,便赶紧离开。”
郗景受伤地将困兽环收将起来,顷刻间便将那阴郁的神色也敛去,转而用正常人的语调问道:“你花司落不是轻易会出五界殿之人,此番前来为万俟君贺寿,说出去谁都会觉得奇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