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做什么?”容绒被花寄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
花寄指了指床,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说:“这个。”
容绒霎时明白了花寄所指,脸忽然变得滚烫,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花寄。
“怎么了?”花寄见她一反常态地不说话,便追问道。
“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呃,我小时候喜欢一个人,就会这样贴贴。”
容绒说话时期期艾艾,不敢去看花寄,便自然不知花寄始终看着她。
“那你都与何人这样做过?”花寄问。
“父皇母后,还有大哥和三哥,我不跟容忱贴,他老是欺负我,我才不喜欢他。”
“没了?”
“没了。”
花寄嘴角微微扬起一点弧度,又问:“那你为何要与我贴?”
“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你教我法术,又救我于危难,在我心中,你自然很重要。”
“那裴屿呢?”花寄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提及裴屿,就是下意识地问了出来,甚至没有经过大脑反应。
容绒嗤之以鼻,道:“裴箴阳那个坏蛋,跟容忱一样坏。从小到大,我最讨厌两个人,一个就是欺负我的容忱,另一个就是抓我的裴屿。”
听闻此言,花寄嘴角的弧度又弯了些。容绒抬起头时,恰好见到这一幕。
“花花,你笑了。”
花寄伸手擦了擦容绒脸上的水珠,又将她额前的碎发理了理,说:“以后这种动作不可以对外人做,知道吗?”
“为什么?”
“会很危险。”
“那可以对你做吗?”
“你觉得我是外人?”
“自然不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许是花寄的肯定让容绒充满了信心,她忽然扑到花寄身上,一把将他抱住,又将自己的脸贴在了花寄的脸上,微微磨蹭。
花寄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应她,只是任由她抱着自己。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但听裴屿在外面大声说道:“绒儿,你怎么还没出来?”
容绒惊了一跳,慌忙放开花寄,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心虚。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服,最后将求助的目光抛向花寄。
但见花寄施法,用一股温暖柔和的力量将容绒包裹起来。下一刻,容绒的身体腾空,脱离浴桶,落在地面。等包裹她的那道力量消失后,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干透了。
容绒笑着朝还坐在浴桶里的花寄眨了一只眼睛,而后大步跑到门口,径直开门出去了。
“我叫你半天怎么不答应?”裴屿责备地说。
“就是不想答应你,哼!”容绒仰着头,一脸傲慢地回了自己屋。
等回到屋里,面对裴屿时的傲慢消失不见,转而被一种慌乱取代。她将手压在胸口,试图将那种心跳的感觉压下去,可却做不到。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自己生病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将阿鬼放了出来。
阿鬼的脸色很不好,毫无朝气。自打第一天到不梦城,游街时阿鬼回到灵瓶之后,便一直不想出来。
“阿鬼,你最近是不是不舒服啊?”
阿鬼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那你要不要出去吸收天地灵气?”
阿鬼望了一眼门的方向,又摇了摇头。
“那好吧。”容绒说着,又将阿鬼收回了灵瓶之中。
*
兔狲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在屋顶,没有发出一丁点响声。它明明看起来不轻,走起路来却轻得犹如一根鹅毛。
许是乏了,它就地蹲下,隐约听见身下的屋子里有人在谈话。
“姐姐,我好想你啊!”尤绫抱着尤歌的手臂,撒娇似地靠在她身上,全然没有身为妖殿主时的威严。
尤歌笑道:“你现在好歹是妖殿主,怎么还像个孩子似地长不大?”
“在姐姐面前,我又何须长大?”
尤歌笑出了声,无奈地顺着尤绫的长发。
尤绫又道:“姐姐,我怎么觉得这回见你,你消瘦了许多?”
“瘦些难道不是更好看吗?”
“自然不是。我们可是白狐,需得生得白白胖胖方可爱。”
“就知道胡言乱语。”
“姐夫待你可好,你二人的双修如何了?”
“自然是好的。修炼这事急不来,一步一个脚印方能踏实。”
兔狲听得昏昏欲睡,直到万俟君从大门外走进来,它方清醒一些。
万俟君入得屋内,对尤歌说:“小歌,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尤绫道:“今晚就不能把姐姐借给我吗?”
万俟君道:“你姐姐换了地方便睡不着,明日你们再叙可好?”
尤绫极不情愿地答应了。
尤歌温柔地对她说道:“好了,早些休息,明日又来找我便是。你们五界殿还有许多弟子在此,若是知道你这般粘着我,该笑话你了。”
尤绫将尤歌送到门外,便回了房休息。屋顶的兔狲这时也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在琉璃瓦上,一路追着万俟君和尤歌。
“下次不可在外面待这么晚。”万俟君对尤歌说,语气中少了些温柔,多了丝严肃。
“抱歉,我与阿绫闲聊,一时忘了时间。”
尤歌的语气里有几分卑微,似乎不敢违背万俟君的意愿。
兔狲只听到这两句话,便见万俟君揽起尤歌的腰,化作一道光往他们的寝殿而去。兔狲没再追上去,跳下屋顶,大摇大摆地往上澜苑而去。
*
不梦城的清晨较之于其它城市,总是会来得更早一些。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缝隙将容绒从睡梦中叫醒,她直接翻身起床,没有赖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不能浪费时间睡过去。
打开门时,兔狲一如既往地蹲在门口,不肯回自己的房间。它见容绒出来,便站起身来在她脚边蹭,还用猫语与她打着招呼。
容绒弯腰捞起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