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只是听说你和别人做了交易，想来问一句。”
“交易？”千音尘冷笑出声：“所以，你这次又是替谁而来？”
暮夜天居然是长玦的人！
千音尘震惊莫名。
暮夜天：“说的对，是替那个人来的，不过我自己也想和你做个交易。”
“呵呵呵呵……”千音尘再也忍不住，发出桀桀冷笑，交易，所有人都来和他做交易，他以为的爱人，父子，在别人眼里竟都只是交易！
为什么？连她也要骗他！
想起以前种种，他只觉得万般耻辱。
“为何发笑。”他突然宣泄的疏狂，只更加衬托了暮夜天的平静。
“因为……因为……”他笑的直不起腰来：“我很高兴，很高兴……”
暮夜天静静看着他。
她一直都是这样，冰冷疏离，遥如天上星。
千音尘终于直起身，用手拭着眼角：“我……好高兴，一介凡人，竟这么有用，居然人人都来抢着和我交易，恐怕当太子也没有这么风光！哈哈！哈哈！”
他忽然收了笑，冷目如剑：“不过，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就凭你救过我的命？”
暮夜天皱了下眉。
千音尘：“或者，你以为我喜欢你，什么都听你的，所以我的坦诚相待，可以成为你予取予求的条件？”话像从齿缝里迸出，字字冷如寒冰。
没有回应，暮夜天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千音尘看着她，心痛如绞，她也是来要他身上仅余这点灵力的吧，否则他不是道自己还有什么值得交易，如果知道灵力已经被他散的差不多了，她还会来吗？如果早知道她也要，他会为了她留下来吗？
他不知道。
他闭了下眼睛，又睁开，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骗我？你倒底是谁的人！。”
忽想起在宜山时做的梦，千秋奂罕见的温柔，休因殿疏云镜中，天帝共颐那个意味深长的嘱咐，心被割裂一样疼痛，握紧的指尖已掐入肉里。
面前的人他从未看清楚过，而他千音尘，亦早已不是自己……
“算了，”暮夜天终于开口：“就当我没有来过。”
千音尘转过身，不再看她。
他怕自己再看一眼，会忍不住发了狂。
木鱼的笑声传来，千音尘紧张的屏住了呼吸，要是她看见，要是她看一眼木鱼……
然而暮夜天好像没有听见，缓缓地，似谨慎斟酌字句道：“如果判断不出是好是坏，不去做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有时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哪个决定正确，不如就听天由命也好。”
他冷笑：“是啊，我什么都不是，一个废物罢了，当然只能听天由命。”
暮夜天又看了他片刻，渐渐消失在林木深处。
她是想借他的青冥剑，在关键时刻助自已成事，不过他心结难消，一切都听天由命吧，他和她，本就是两个身不由已的人。
千音尘呆呆看着她站过的地方，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个大黑影出现在面前，千音尘抬头，枭阳琥珀色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像两汪清潭直要使人深陷入底，叫人不忍心直视。
“你怎么哭了？”千音尘怔怔的问。
枭阳摇摇巨大的脑袋：“我没有，是你。”
千音尘摸摸自己的脸：“我也没有。”
枭阳：“不，你哭了，我看到了。”
千音尘：“……”
枭阳：“我是山精，你哭我就哭，你笑我就笑，你的心在哭，我看到了。”
千音尘垂下了眼：“也许，它只是累了。”
枭阳：“不，你很伤心，因为刚才那个人。”
千音尘：“那个人，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枭阳点头：“他来过，他也不怕我，我也很喜欢他。”
千音尘茫然抬头：“你也能……看见她的心吗？”
枭阳又摇头：“他没有心。”
千音尘：“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心？”
枭阳：“他没有心，你马上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