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过去了,沈如渐渐平复了情绪,两人靠在躺椅旁席地而坐,江盛侧过脸关切地看着沈如,她看着手里的照片,眼睛还是红红的,看得让人心疼。沈如挤出一丝笑容,浅笑道: 聪“我是被他捡回去的,起码他是这么说的,但是...实际上是他救了我......”
沈如向江盛讲述着六年前的那天:
那天放学我向往常一样回家,因为放假了,虽然下次开学就高三了,但放假我就很开心,那天下着雨,在快到我家的那个路口,我碰到了江楚生,我看他没打伞,那个时候我心情不错,想着往前跑两步就是我家了,我就拽住他的衣袖,我说:
“那个......伞给你吧,一会儿淋感冒就不好了,我家就在前面。”
说完就把伞柄放在他手中,拿起书包顶着头往家的方向跑,刚刚跑了一半,一声巨响传来,我抬起头向上看,是我家发生了爆炸,我当时简直吓懵了,不管不顾就要冲进去,还是碰巧出来卖莱的邻居拉住了我,直到消防车、警车来了之后,火势被扑灭了,我飞奔上去,看着家里遍地狼藉,被烧得焦黑,再看到两具被盖上...白布的尸体,那一刻放我真的崩不住了,我想去看看他们,林局拦着我,他让他们把尸体抬走。后面我在门外偷听到林局他们的淡话,他们说收到领邻居提供的线索,她出门的时候看到两个个陌生面孔的男子上楼,当时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来大抵是凶手。其实那个时候我便猜到他们应该是来报复的,我想他们应该会来找我,因为我发现客厅里有我和爸妈的合照的相框没了,我便瞒着林局偷偷回到家里,我想报仇。
那天真的好黑,还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我只能借着外面的光来看清家里。果不其然,到了半夜我听到了脚步声,以及枪上膛的声音,我知道凶手来了,我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木棍,看准时机猛朝他脚扫去,将他绊倒在地,然后在趁机踢掉他手中的枪,当时我还不会格斗,占了下风,我就只能找机会推开他,然后迅速逃跑下楼,跑到楼下回头的时候发现他没跟上来,原来他在楼上拿枪对准了我,我以为要完了的时候,不知道哪来的一颗子弹从上面飞过,正中他的脑心。后来林局告诉我他是被狙击手射杀的,到现在也没找到这个人。然后我再回头就看到又有个人朝我走来,他们是一伙的,我赶紧掉头就跑,眼看他就要抓到我的时候,他又被那个狙击手射杀了,他的血溅到我脸上,虽然他们是坏人,死了我应该高兴,但我也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害怕地瘫软在地上。
雨渐大了起来,朦胧中看到前面有个人撑着伞朝我走来,他停在我面前,向我伸出手,将我牵起,擦了擦我脸上的血迹,单单说了“走吧”两个字,却让人有些心安。
第二天我去找林局问他们查清楚是谁了吗?但没有答案,唯一的线索便是他们身上的纹身。那之后,我失落的走在街上,走到我家楼下,看着那破损的窗户,我找了一墙角蹲着,紧紧地抱住我自己,我没家了......这时江楚生拿着一瓶热过的牛奶递到我面前,轻声问道:
“喝吗?”
我接过牛奶,跟在他后面,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就敢跟着他走,可能是因为当时我一心想复仇,可是林局不会让我插手的......就这样,我就被捡了回去,刚开始,他不怎么爱说活,有点凶,可到了后面我就发现他这人挺好的,很关心我,教我格斗,帮我瞒着林局考上警校,他很聪明,也冷静沉稳,我把他当哥哥一样,当成我的家人。然后有一天,我用攒了很久的钱给他买了件大衣,想送给他,可是回到家后,家里一片混乱,地上还有些血迹,但是就是不见江楚生的踪影。监控也没有江楚生的画面,唯一的知情人也只是说看到了凶手手臂上的纹身后就被打晕了,再醒来就是警察叫醒他的话面了......
江盛听着沈如讲述她和江楚生之间的往事,他承认多多少少是有点嫉妒的,但更多的是心疼。沈如将过往说了出来,似乎在和过去告别,她一边把照片放下,一边补充道:
“就这样,他养了我三年,又消失了三年,我也......找了三年...”
江盛握着自己的手腕,摩挲着自己的皮肤,笨拙的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但是看她放下照片之后的坦然,担心的情绪也渐渐消去。沈如侧过脸看向江盛,怀着歉意诚挚地说道:
“对不起,我其实没......”
江盛立马微笑着回应:
“没事,我江盛是谁啊,怎么会跟你计较...”
两人望着彼此欣然一笑,随后江盛又垂下眼眸,带着点恳求和委屈的语气说道:
“只不过...以后不要再把我当成他了好吗?”
沈如笑着点点头,回复道:
“嗯,不会,在我这里你从来都是江盛。”
江盛还有一个疑问,犹豫再三,在沈如起身的时候,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抬头看着沈如的眼睛问道:
“你......放下了吗?”
江盛许是误会了沈如对江楚生的情感,沈如也没反应过来,只是平静回答:
“嗯,放弃了...”
江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豁然开朗,沈如见江盛高兴的样,晃了晃他抓着自己的手,
“还不起来,笑啥呢?”
江盛顺势拉着她的手腕起身,沈如一边让江盛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一边又重新给他拿了件棉服,
沈如:“要没什么事,你就先走吧。你衣服等我改天再拿给你。”
江盛:“不是说...今天跟我约会吗?而且,上次的外套,你也还没给我呢。”
说着指了指衣帽架上的牛仔外套,沈如看了眼衣帽架上的外套,尴尬说道:
“你也不提醒我,你今天先把那外套拿了,下次再拿羽绒服。”
说完沈如把大衣装进袋子里放在衣柜旁,便走到换鞋处,江盛也跟了上去,
沈如:“还约什么啊,都这个时候了,下次再说吧,先欠着,下午临时有个会,走了,记得关门。”
江盛看着沈如勿匆离去的背影,知道她忙便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