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怎么了?”
“不,没什么。”
谈颐收回了原本想说的话。
谈颐本是想问蔚雁,她们从前是否见过的,但话到嘴边,她却又觉得不必问了。
倒不是觉得自己判断失误。
相反,从小时候直觉不止一次地救过她的命开始,谈颐就分外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她为什么就不问了呢?
那是因为,谈颐忽然想到,眼前这个就算真是故人,用这种面貌相见,那就未必会对自己说实话。
想要探知真-相,她只能自己判断。
蔚雁相当积极地开了锁。
开完,回到谈颐身边的时候,她虽然仍是那么一副胆小的模样,眼里却满是求表扬的期待。
对上那么一双眼,总不由自主让人怜爱,像是不满足她的期待,就会是什么格外令人心生愧疚的事一样。
谈颐心中一动。
莫非,是一种能力?
让人误以为是旧识,从而无意识中卸下旁人的心房,也是这种能力附带的效果?
再看看。
谈颐到底没有满足蔚雁的期待。
若在现实世界,谈颐或许就顺着蔚雁的所求,顺势夸上那么一夸了。
但在副本世界里,她本就要更随性恣意些,在怀疑这是蔚雁的能力后,她自然也就不可能那么轻易地答应了。
——虽说玩家们现在组成了一个团队,但其实,谈颐对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性格使然,从很小的时候谈颐就懂得了,这世上,除了自己,谁也不可信。
蔚雁不是在使用能力也好,而要是蔚雁在发觉自己不为所动后,加大实施能力的力度……次数多了,谈颐不信她不露出破绽来。
当下,蔚雁在谈颐淡淡道谢走出宿舍门后,没有得到预期夸赞的她,腮帮子鼓了鼓,一双小鹿眼儿显得可怜巴巴的,但也没敢再说什么、做什么。
她快步跑着跟到了谈颐的身边,仍像是刚才那样贴着谈颐,寸步不离。
谈颐眼角余光看了她一眼,先任她去了。
谈颐脚步不停,带着蔚雁径直往学校后门而去。
白天的时候谈颐已经熟悉过校园,也站在楼顶天台观察过整个学校的布局,知道后门那里的围墙,比较容易翻出去。
是的,她要翻墙出去。
确定一件事。
围墙处有茂盛的草木掩映着,靠近围墙的地方,还有着一棵形状奇怪的树。
看得出来,那树原本的长势该是笔直向上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树身某处,树却开始拐了一个弯儿,变得歪七扭八了起来。
“我、我们是要从这棵树身上爬出去吗?”蔚雁的声音像是被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可、可我不会爬树呀?”
谈颐看了她一眼。
虽然自己要做什么不难猜到,但蔚雁能这么快跟上自己的脑回路,说明她脑子灵活,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不谙世事。
谈颐“嗯”了一声,说道,“不敢爬不必强求,你可以在这里等我。”
此话一出,蔚雁立马伸出双手来牢牢捂上了自己的嘴,双眸也瞪得老大。
她用力摇晃着头,摇着摇着觉得不对,把手拿下来说了一句:“不说了不说了,我爬的,跟你一起!”
说完又立马把手捂了回去。
谈颐目光在地面、树和围墙顶端上一一扫过,她忽然丢下一句“原地等着”,就手脚利落地上了树。
谈母过世之前,谈颐也是个顽皮淘气的,上树这种事难不倒她。
上树后,谈颐落脚的地方距离围墙不远,稍稍一跨就能过去。
谈颐很快到了围墙上,她观察好了落地点后,朝向围墙内,蹲下-身,朝着下方的蔚雁伸出了手:“上来。”
蔚雁眨着眼松开捂嘴的手,结巴着:“这、这样吗?万一把你拉下来了怎么办?”
谈颐手往上抬了抬,示意她快一点。
蔚雁于是不再说别的,小小声提胸收腹,连呼吸都变得微微,像是这样就能让自己的体重减轻再减轻。
她有些抖地把手交到了谈颐的手上。
谈颐手来到她手腕,握紧,一个使劲,就把她提了上来。
一阵天旋地转,蔚雁就也站到了围墙上,她身体一时站不稳,不由自主倚到了谈颐的身上。
她一只手仍被谈颐握着,一只手则顺势搭在了谈颐的胸口,在意识到手下那绵软的触感是什么后,蔚雁连脸颊带耳根,瞬间变得通红起来。
幸好,夜晚给了她最好的保护色。
姐姐应该不会发现。
“你——”
“你看那是什么!”
上一秒,蔚雁还在想着谈颐应该不会察觉到什么,下一秒,听到谈颐出声的她立马指着某个地方转移注意力。
做完这些,蔚雁立刻懊恼地想要咬舌。
不是说好了姐姐不可能发现不要慌的吗?自己这是在慌什么?
反应这么大,不会反而让她怀疑上吧?
蔚雁壮着胆子偷觑,发现谈颐这会儿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禁小小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这是在看什么?
谈颐看着的,正是蔚雁刚才指着的方向。
那里是一条小巷,而巷子口,正站着一条狗。
那狗的头颅就朝着她们这边,眼珠在不算皎洁的月色中,因反光而微微亮着。
狗在看她们。
谈颐生出了这样的感觉。
没有跑过来,也没有叫唤,就只是看着。
像是真的能够看懂她们在做什么一样,人性化到了极点。
这情形委实有些诡异,谈颐却恍然心中一块大石落定。
果然,是这样。
人和动物之间,也可以缔结因果线。
最真诚的情感,最质朴的关系,代表人与爱宠之间的因果线的颜色,是至纯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