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烧的疼痛感将昏死过去的人唤醒,时鸢睁开的眼有一瞬间的迷茫,她恍惚记得她应该正处于生死边缘。
温热的触感擦过唇角,时鸢忽地惊醒,睁开眼却只见白花花的天花板。
原来她已经到医院了。
“你醒了?”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她偏过头将左耳埋在枕头上,对上那道灼热的视线。
裴竹研正坐在她的床边,双眼布满红血,丝面容苍白如纸,此时她的背后是阴沉的天空,宛若狂风暴雨的前奏。
意识模糊时她明显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擦过嘴角,难道是她?
“我没事,太田和木下怎么样了?”
她将被塞在被子里的手挪出,手臂已经被白纱布裹上好几层,但睁眼前的灼烧感仿若从未存在。
裴竹研没急着回话,起身将铃按响,没一会护士小姐便进了门,问了一大堆问题后又测了个体温。
见温度正常,护士将东西都收好,“明天要做个检查,具体等医生通知。”
时鸢瞪大眼睛,呆愣点头,“那我多久才可以出院啊?”
“你昏迷三天了,你女朋友没告诉你吗?什么时候出院,要等明天做完检查才知道。”
原来已经三天了,怪不得感受不到疼痛感。
但是,
女……朋友?!
时鸢瞪向裴竹研。
她?!
时鸢摇头,绯红爬上耳垂,“她不是我女……朋友。”
护士掩面轻笑,“你被送来的时候意识都还没清醒呢,就抓着人家的手不放。”
时鸢:“……”
护士走后,时鸢尴尬地都不敢去看一眼裴竹研。反观裴竹研一脸无所谓地出去接了热水进来,又将热水喂到人嘴边。时鸢浅抿了一口,便摇头说不要了。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后,裴竹研还是没有要开口说太田和木下的意思,这一反常态的样子反而让时鸢心头一跳。
总不可能是出事了吧?
“他们两个到底怎么样了?”时鸢情绪激动,话音刚落便一口气上涌,重重地咳嗽两声。
“他们没事。”裴竹研抬起眼皮,神情晦暗不明。
窗外忽然轰隆一声,雷电交加划破乌云密布的天空,顷刻间倾盆大雨纷纷坠落。
裴竹研向窗外瞥去,喃喃道:“又是这样的大雨。”
雷雨天带来的阴郁感笼罩着身前的少女,窗外豆大的雨点似是全砸落在她的身上,孤独又寂寥。
时鸢想要将这样的氛围从裴竹研身边全部撕扯开。
“你怎么了?”
裴竹研眸光暗淡,“我的妹妹也是在这样的天气永远离开我的。”
时鸢艰难地撑起身子,向前略斜勉强将人拥在怀里安慰,“原来你还有一个妹妹呀?”
时鸢知道自己不会安慰人,没想到会这么不会安慰人。
这是此时此刻她能问的吗?
显然不是。
果不其然,裴竹研轻颤着手指,猛地离开了时鸢的怀抱。
她低垂着头,掩盖眸中的慌乱,“是的,我还有一个妹妹。”
时鸢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只得苦笑着点头。
.
之后几天,时鸢被困在病房里,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到太田和木下,强烈要求裴竹研去打听才知道那两个人现在任然昏迷不醒。
这天,她特意让裴竹研回家给她煲汤,待人离开半小时后才穿好鞋准备溜去看看太田和木下。
忽然,门从外面被人推开,身着毛呢外套的陆青青突然出现在时鸢的眼前。
“你怎么来了?”
陆青青一把丢开手提行李,箭步上前围着时鸢不停转圈,过了好一会才扯着时鸢的衣袖停下来,大口喘气说:“没事就好!”
于是时鸢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又被扯回在床上。
动手之人还在蹙眉碎碎念,“你有病就在床上躺好,你知不知道老师听了你的事整宿整宿睡不着,这都多大的人了还让老师和我为你担心。”
时鸢乖乖被按在床上躺好,勾着嘴角熟练顺毛,“是是是,都是我不好。”
“你知道就好!”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
时鸢非常疑惑,火灾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仅有的两部手机都被葬身火海,压根就联系不了陆青青她们。
“多亏了那两个厚脸皮的。”陆青青眉头紧皱,拿起摆在床头的洗好的苹果就咔嚓一口。
苹果是裴竹研在临走前特意叮嘱时鸢吃的。
一连吃几天的水果时鸢感觉她都要变成水果。
她坐在床头弯下腰将抽屉打开,一股脑全部掏出来摆在上面,劝陆青青多吃点。
陆青青也不跟她客气,有多少算多少吃了个痛快才擦干净嘴巴说:“你们家那老头老太太听人家留学回来的儿子说你直播出事了。”
陆青青将擦嘴的纸往垃圾桶丢,接着愤愤道:“一听说火灾很严重,整个楼都被烧塌了,就往老师家里赶说……”
说到这里,陆青青神色尴尬,小心翼翼地偷瞄着时鸢。
时鸢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但是她对那个家着实没有什么感情,“你说吧,我没事。”
陆青青略一迟疑,还是说了,“说你铁定是活不了了,还不如让她家儿子拜老师为师,以后继承了老师的衣钵,给老师养老送终。”
说完连忙晦气地呸了两声,“真晦气!”
时鸢也是知道她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也料想到她出事后他们肯定会借着她的事去吸老师的血,只是没想到会这样。
“你没让老师吃亏吧?”
陆青青冷哼,“我怎么可能让他们随随便便就对老师这么无理?”
“是是是,陆大小姐威武!”
“那几日我刚牵了头羊放在老师后院养着,那羊粪刚好还没清理干净,我直接拿铲子弄了一些往他们身上丢,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