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地位?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让那个名叫林玲的女人放弃手中掌握的把柄。
身后又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仿佛隔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传了过来,鼻尖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带着的细微雪松冷香,恍惚而迷离。
“林玲,她没用了。”
江琼听到身后的人声,转身,发现男人不知何时打起了电话。
“把档案A发给警方。”他匿于黑暗,嗓音清冷。
“送她进牢。”
男人带着笑意,语气平和得像能够操控他人人生的、没有感情的神。
江琼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时间好似在“送她进牢”这四个字静止了几秒。
什么情况?怎么就突然进牢了?
那么夸张?
江琼吞咽了下,往后退了两步,思考着如果男人动手,以她的实力能否做到自保。
男人注意到江琼动作,又轻笑一声,令人不寒而栗。
现如今发生的一切,无论是他的笑声,味道,还是说过的话,都让江琼觉得眼前的男人毛骨悚然。
怪不得那个名叫林玲的女人刚刚那么害怕他。
等等,林……林玲?
江琼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名字那么熟悉了。
那个带了陆誉十年,带着陆誉从默默无闻到爆火的前经纪人也叫林玲。
江琼眼里闪过异色,脑海重现眼前男人说话时清冽的嗓音,温润的语气,还有那股好闻的木质香。
一个不可能的猜想闪过脑海,让她一瞬间忘记了呼吸,江琼脑子变得混乱,怔怔地看向掩于黑暗中的男人。
男人早已挂断电话。
静谧许久,江琼感受到男人那道淡淡的目光正默默地注视着她。
男人并无言语,许是觉得这场闹剧结束了,渐渐从黑暗中走出,错身便要离开。
一息而过,他走过江琼身旁,像是掠过一股自带疏离感的风,带走了那股淡淡的清苦雪松香。
江琼急忙转身。
脱口:“陆誉。”
男人听到江琼唤他,竟停住脚步。
两人离得很近,他背影挺立,更显修长。
男人缓缓低下头,没有否认,背影莫名添了几分阴沉。
身前人终于转身,窗外灯红酒绿的城市灯光洒在他脸上。
只一眼,江琼便呆了。
窗外光线与室内昏暗交融,男人五官轮廓显得有些虚幻,像是上天雕刻的艺术品。
他面目硬朗,鼻子山根挺拔,红润的微笑唇不带感情地抿着,较高的眉骨形成了有深度的眼窝,显得那双眼尾微微上扬的桃花眼更摄人心魄。
是他,是陆誉,江琼傻傻地眨巴着眼睛。
陆誉居高临下,借着月光将眼前女人痴迷的神色尽收眼底。
打量了半响,他勾起低哑暧昧的浅笑,眸光一掠,抬手示意,银色Audemars Piguet腕表的一角在昏暗灯光下低调地反着光。
江琼这才发现,她的左手正紧紧地拉着他,带着暧昧气息。
陆誉动了动手腕,腕表冰凉,贴在江琼掌心,手背微突的青筋擦过她的手指关节,带着温度。
江琼慌了神,急忙松手。
只见陆誉轻擦着她抓过的地方,似在拍去沾染的灰尘脏物。
轻缓的动作在江琼眼里被无限放大。
脏吗?
她睫毛轻颤,将左手背在身后擦了擦,又下意识侧身,遮住左臂。
良久,陆誉似是觉得不满意,无声地抬手,将腕表解开。
啪哒,是腕表落地的声音。
江琼后退一步,垂头,看向地上的腕表,昏暗的灯光看不清腕表是否碎了。
碎了,好像碎了,碎的是她那狼狈不堪却强撑的自尊心。
“怎么了?”陆誉先开口,语气温柔得可怕。
“还有什么招没出呢?”
江琼嘴唇微微上下开合,却说不出话。
陆誉,不记得她了。
江琼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想起福利院里笑容和煦的他,想起刚来公司时见到的温柔谦卑的他。
江琼有些恍惚,她眨了眨眼,眼前勾唇浅笑却满是淡漠的陆誉变得清晰,她又想起黄导说的话,想起叶美佳发的消息,想起刚刚被侮辱的林玲。
眼前依旧挂着笑的男人与记忆中的温柔青年不断交错重合。
是他却也不是他。
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陆誉让江琼分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她咬唇,垂下头,不想面对。
“说话。”忽然,江琼整张脸被外力猛地抬了起来。
他语气轻缓,动作却不见轻柔。
江琼的脸巴掌般大,陆誉修长的手足以捏住她的下半张脸,江琼被迫直视他,杏眸像迷了路的孩子般朦胧,湿漉漉地望着他。
江琼有很多话想说,却噎在了喉咙,说不出口。
她想问他是否如黄导所说是林千娜背后的金主,想问他为什么对十年来为他呕心沥血的林玲那么无情,想问真正的他是否如她如今所见……
想问,多年前他眼底的温柔,是真的吗?
江琼哽着喉咙,无助又恳切地看着眼前陌生的陆誉。
陆誉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护着林玲的大义凛然的神情已撤下,而是换成满脸令人怜惜的娇弱姿态,与那些想爬上他床的女人如出一辙。
她和林玲一个样。
“实在恶心。”陆誉缓缓开口。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本能让我多看一眼呢?这张脸?”
陆誉摆动着江琼的脸,上下打量,眼神微眯,满是散漫,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令人反胃的,骚样。”
男人用最温柔平静的语气缓缓道出,像在阐述事实。
字字如坠玉。
江琼怔怔地凝视着他,不敢相信这种下流的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陆誉垂下眼帘,上下扫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