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刷刷。
刷墙的过程拍的非常顺利,裴竣和白萱茉既有一起动手刷过墙的默契,动作专业又利落,又保留着拍第一幕时,时不时的拉丝眼神互动,仿佛一对真夫妻。
最后一幕,他们一起拎着油漆桶,对着镜头,念广告词:“墙面要翻新,请找乐家墙面漆。新包装,小体积,不浪费。”
导演激动的鼓掌:“就是这个味儿!”
白萱茉:“……”
导演:“收工。”
摄影棚的工作人员们都鼓起了掌,白萱茉弯腰向工作人员们鞠躬:“谢谢大家,大家辛苦了。”
大家陆陆续续准备收工了,几个工作人员上前整理拍摄场景。
白萱茉转头对裴竣说道:
就在此时,一个收拾拍摄道具的工作人员被电线绊了一跤,双手扑到在梯子上,梯子上的油漆桶摇摇晃晃。
眼见着,这桶漆就要淋到白萱茉身上。
裴竣一个转身,将白萱茉紧紧抱在了怀里,白色的漆桶摇晃坠地,瞬间倾倒在他的头顶、后背。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白萱茉被裴竣箍在怀里,耳边传来他沉重的心跳声。
身边传来工作人员的惊呼声。
“白老师,你们还好吗?”
“裴先生,有没有伤到哪儿?”
工作人员将裴竣和白萱茉拉开,白萱茉屏住了呼吸,瞳孔颤动,呆呆的望着裴竣,裴竣头顶一片白,肩膀、后背滴着白色的漆,也深情的凝望她。
在这最危险的一刻,他第一反应是保护她?!!
白萱茉油然而生一种被人呵护的感受。
好似她的心也被人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有人用毛巾为他们擦拭,有人在收拾地面上的油漆桶,有人一一检查他们的身体状况……他们缠绕在一起的手若即若离,被慢慢分开。
就在他们的手即将被工作人员的动作完全分开的一瞬间,裴竣握紧掌心,抓住了她的指尖。
他们仍然凝视着对方,可是他们的心都乱了。
这暧昧的沉默,心潮澎湃。
白色的墙面漆一滴一滴的从裴竣的头发上坠了下来,白萱茉眼见着那滴墙面漆就要顺着裴竣额前的头发,从额头上滴到眼睛里。
她率先抽出手,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墙面漆流在了她的手背上,白萱茉感觉到裴竣眨了眨眼睛,睫毛蹭的她的手心痒痒的。
“呀!流眼睛里了?”一个工作人员用纸巾擦拭白萱茉的手背:“白老师,您可以放开手了。我们来为裴先生擦眼睛。”
墙面漆进眼睛了,得去医院。
白萱茉立刻放开手,检查裴竣的眼睛。
幸好,墙面漆顺着她捂住他眼睛的手在额头映了一片,未曾染到眼睛周围。
裴竣眼尾发红,还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白萱茉被裴竣看的心乱。
眼看着又有一滴墙面漆要从发间滴落,白萱茉抬起裴竣的下巴,用命令的语气说道:“闭上眼睛!”
裴竣抬着头,听话将眼睛闭上。
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正对上白萱茉的视线,这个人的喉结长得很有侵略性。
白萱茉从工作人员的手中抽了几张纸巾,垫着脚,认认真真的为裴竣擦头发、擦脸,她的指尖勾过他的下颌骨。
她小声的、亲昵的说道:“谢谢。”
白萱茉抬着裴竣的下巴,她看到裴竣的喉结一滚,似乎要说话。
白萱茉说道:“别说话,别说不用谢。”
裴竣又闭上了嘴巴。
一桶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这么一会儿功夫弄不干净,得用油来洗。
工作人员来为裴竣引路,安排裴竣去卫生间清洗:“裴先生,太不好意思了。这里场地有限,请您跟我们去卫生间清洗。”
白萱茉抽了许多纸巾,盖在裴竣的眼睛上,拉住裴竣的手,让他自己捂住眼睛:“按住纸巾,别让头发上的漆滴进眼睛里了。”
后背都是漆,这件衣服算是费了,白萱茉用剪刀,小心翼翼的把裴竣后背沾满墙面漆的衣服剪开,将衣服扔掉。
裴竣虽然穿衣显瘦,但脱了衣服,还能看到腹肌和胳膊上有力的肌肉走向,肩膀宽阔,肌肉有型。
裴竣全程闭着眼睛,白萱茉接过工作人员找来的一件外套给裴竣盖上,在这期间,却无意间发现裴竣手上有一条很多年前的疤痕。
白萱茉皱起眉头:“你的胳膊怎么了?有一条看起来很多年的疤。”
裴竣:“没什么,被小混混用石头砸的。”
白萱茉:“看不出来你这样的好学生,以前还和小混混打架。”
裴竣从嘴角挤出四个字:“非打不可。”
这语气太孩子气,白萱茉为裴竣盖上衣服,好笑的推了推裴竣的背:“走吧,去洗一洗。”
裴竣:“嗯。”语调是愉快的,并没有半分被漆浇了一身的麻烦感。
将他带到男士卫生间门口,白萱茉不方便进去了,有工作人员为裴竣准备了洗剂,和拍摄棚内的其他样衣。
“我不方便进去男厕所了。”
“嗯。我自己来。”
白萱茉在男卫生间门口踱步,思绪紊乱,索性走出去,站在摄影棚外,潮热的空气吹开了她的头发。
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裴竣刚才凝视着她的眼睛。
初夏的雨季,她忽然觉得有些焦炙,有点渴。
……
姜小虞背着帆布书包跑到了摄影棚外,非常的担心的问道:“萱茉姐,你的身上怎么了?”
白萱茉穿着拍摄广告的围裙,回过神,微笑:“没事。拍摄时,出了点小意外,墙面漆洒了。”
棚内又走出了另一个工作人员:“白老师,您的身上也沾了油漆,请您也跟着我来更衣室,换衣服,清洗吧。”
雨滴落下,闷热的空气被湿冷的雨滴吹散,空气变凉。
生活继续,工作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