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青五年,元家在欧洲这边为期两年的经营告一段落。
“元小姐,元小姐!”英国商会的一位负责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何事?”
元九沂一行人站在码头,前方的商船正在靠岸。
“也没什么,就来送送您。”负责人腆着个肚子,有点喘气。
这两年,元九沂几乎每件事都会和这位负责人洽谈,无论谈笑风生还是尔虞我诈,过了这么久两人之间倒也生出几丝革命友谊。
“嗯,对了,接下来有什么事便和那位王大人说罢。”元九沂把玩着手中的南红玛瑙,漫不经心地对他说。
王大人本名王瑞,是位朝廷命官,两年前奉朝廷之命跟着元九沂等人一同出海,如今把欧洲这边的风俗语言学会后,便自愿请缨留在这边,担任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
而元九沂也乐得清闲,在一切安排好后,便打算和英国派去蔺国的使团一同回国。
这位负责人听后却是苦着脸,那位王大人古板正经,一向只盯着原则办事,比起元九沂,和他相处倒是困难得多。
不远处,几艘商船也已经靠岸,元九沂指挥着他们把那几大箱金银搬上去,后又和使团的人登上同一艘船。
甲板上,元九沂披着一件绯色的披风,姣好的面容上看不清神色,只望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出神。
“元小姐,很抱歉打扰您,但是我们还是想知道一些面圣的礼仪。”
元九沂转头,一位英国使团的负责人路易朝她走过来。
对方身穿洋服,头戴宽檐帽,脸上还蓄了一撮小胡子。
“到了蔺国有人自会安排。”元九沂做出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
路易听后点点头,不再多问,微微欠身离去。
元九沂看他走后才松了口气,事实上她也还在等元上卿的消息,没接到信前她也不知道具体事宜。
近两月后,众人到达泉州下船。
他们这次航海遇到了风浪,在海上耽误了好些时间。按照安排,本来应该是在初秋到的,结果给拖到了暮秋时节。
元九沂蹙着眉,这样看来,想去到京城起码要等到残冬了,也不知道京城那边的河是否结冰。
想到这,元九沂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在心里暗骂王瑞,本来按照规划在初春便可从英国启航,结果王瑞偏说官文没打理好,硬生生拖到了三伏天才让他们返航。
待她思考接下来的对策时,茵珂突然递给她一封信:“小姐,元大公子的信。”
元九沂颔首接过,一目三行把它看完后便搁在一边。
元上卿在信里让她赶紧上京城,还给她讲了些京城的注意事项。
元九沂合上眼思索了会,少顷后睁眼,对一旁的茵珂说:“你去准备一下,带点人我们马上进京。”
“那路易大人......”
“他们随后自己去。”
茵珂没多问,只道了声好,便领命去收拾安排行李。
元九沂站在原地又想了片刻,随即抬脚便朝码头那边走去。
路易见元九沂走过来,摸着一把胡子看着她。
“路易大人,接下来的路可能得麻烦你们自己走一趟了。”元九沂没隐瞒,有些无奈地直说道。
“为什么?”路易不解,这一路他觉得两方人相处得还不错。
“我先进京去打探一下,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元九沂此次进京也不全是因为她哥,京城那些权贵难搞得紧,她总要先去探上一探。
路易眉毛一皱,他知道元九沂的意思,闻言也不好强求,只让她留下一部分蔺国本地人,免得之后的路出什么乱子。
元九沂应了一声,随手点了几个人去跟着路易,接着收拾好后便立刻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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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西风起,呼啸的风声踏碎一片马蹄,十一月的京城掩在茫茫雪雾中,若隐若现。
“三皇子,下月可就是除夕了,听说皇后娘娘想趁那时给您选个皇妃?”
酒楼里,三皇子蔺屿风面容俊美,一双狭长的眸子风流多情,听后嗤笑一声,把玩着手里的串珠,一言不发。
最开始说话的人见状有些尴尬,只能在那里尬笑。
“那这次除夕有看头啊,好像齐家也要趁机选一门亲事。”说话之人叫明奕,是户部尚书明如诲的长子,他摸着下巴,言语间颇有些兴味。
“忠国公府的那位?”
“是他,自从游学回来,他就把上门的媒人全拒了。”
“为何?”蔺屿风来了点兴趣。
“谁知道呢,可能回京的途中遇到了什么人,或者发生了什么事吧。”明奕笑着耸肩,说得有些意味深长。
蔺屿风听后,瞥了眼笑眯眯的明奕,若有所思地点头,不再多言。
包间里,几个暖炉摆在四周,纸糊的窗户被冷风吹得作响,透出半点外界的模样。
蔺屿风支着头,百无聊赖地往窗外一瞟,却发现了身披白色斗篷的元九沂。
他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种天还有人独自上街。
而元九沂似乎感受到楼上的视线,微微抬头,与上方的蔺屿风对视一眼。
元九沂肤色白皙,五官精致,青丝绾成一个髻,微眯着一双狐狸眼看着楼上的蔺屿风。
蔺屿风眉毛一挑,向大街上的元九沂眨眨眼。
元九沂淡淡移开视线不再看他,向着远处走去,在风雪中掩去身影。
蔺屿风摩挲了下腰间的玉佩,脑海间回味着刚刚那一眼,忽然对着众人出声:“京城中可还有没见过的、未出阁女子?”
众人听后有些发愣,不明白这位殿下今个是玩哪一出。
“王家那个庶女?之前一直养在乡下,今年夏天才被接回来。”
“还有林家嫡长女,据说身体不好,一直养在深闺没见过人。”
“……”
众人七嘴八舌说了一大堆,蔺屿风皱着眉听了一圈,没觉得没有一个是她。
另一边,元九沂刚回到元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