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但已经足够令人震惊。然而现在,它甚至已经能基本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了。
“把药引……还给我……”
沈怀臻听清它所言,想到那一行冒险入山采药却不幸尸骨无存的药商,难道他们是不慎采了什么金猊兽生存所需的药草,才被攻击致死的吗?
不知它能否可以听懂人话,沈怀臻决定问一问试试。
她落于一棵枯树粗枝上,剑锋横斩划出一道界限让金猊兽无法轻易靠近,口中高声道:“你想要什么?药引是何物,我帮你找?”
对方却只低低重复着那两个字,那似乎从身体最深处发出的嘶哑嗓音闻之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药引……药引……药引……”
它越说越是癫狂,到后面这短短两个字的复述已经声嘶力竭近乎疯魔,不知是有怎样的怨念,能将这样一只法力绝高寿命百年的巨兽逼到如此模样。
脚下树枝一动未动,贺榕悄无声息落在她身边,皱眉警惕道:“这真是那只金猊兽吗?”
沈怀臻挥剑朝它头部示意:“瞧见它的眼睛了吗?那时我亲手一剑划瞎的,大概不会有错。”
贺榕定睛一看,耳中也听到它不断复述的“药引”二字,顿觉奇怪:“这金猊兽法力虽高,但目前观其智力,大约没本事设出我们现在所踏入的村中阵法,难不成还有什么帮手?”
还未等沈怀臻回话,突然见那金猊兽怒吼一声,它体型虽大,却挡不住行动灵活。只见它猱身暴起,直朝斜前方扑去!
她飞身跟上,竟是崔行简一个人偷偷摸摸跟上来,或许触到什么阵法结界惊到了那妖兽,此时正连滚带爬顺着来路往回跑去。
沈怀臻心中暗骂一声,要不是还想从这人身上套点信息出来,简直不想管他,叫他喂了金猊兽又怎样?无奈间劈手打出一道灵诀正中金猊兽前爪,只听一声哀嚎,它的行动果然被牵绊住。
趁这难得时机,她赶紧一把提住兀自狂奔不止的崔行简后领把他提在手中,纵身跃上高处,也懒得管他吓得腿软能否自己站稳,直接松手一扔不再多管。
担心此地灵识受阻传音赶不及,贺榕直接在前方扬声喊道:“仙子,别管他了,快看那妖兽!”
她召出几道剑气护于身周,凝神抬眼望去。只见漆黑夜幕之下,月华已暗,那瞎了一双眼的金猊兽此时已经不再喃喃念叨“药引”二字,仰头高声长啸,声声泣血。伴着那穿云破月之声,有什么东西从它口中爬出。
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就连崔行简都呆呆看着,忘了哆嗦。
起初,只闻嘤嘤仿若孩啼之声,随着金猊兽张大那简直能吞下一座小山丘的嘴巴,两排张开的染血利齿之间,慢慢蠕动而出的是——
沈怀臻翻转长剑,雪亮寒光中,他们看清了那东西。
毛发都没长全,稀稀疏疏盖在湿漉漉的身体上,还有许多地方只有皱巴巴的淡青色皮肤。三条细细的小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尚未生出利爪的四足笨拙地向前爬行着,不慎往外一跌,被那金猊兽拿一只巨爪护在身前。
那是一只刚刚出生不久的金猊幼兽。
沈怀臻觉得不对,与贺榕遥遥对视一眼想要求证。贺榕修鬼道,对此格外敏锐,或许是不愿被崔行简听去,马上暗中传音告诉她:“这幼兽身上半点活气都没有,大概已经死了,应该是由于某些邪术,才看起来像是活的。”
在她身旁,崔行简露出一种极其惊恐的神情,突然疯狂地手脚并用往后爬去,险些从墙上摔下去。
沈怀臻察觉他情况不对,伸手把他再次提上来,饶有兴趣问道:“崔公子,这是怎么了?”
崔行简气喘如牛,汗如雨下,连连摇头摆手,半晌才终于找回自己声音,张皇失措结结巴巴道:“这、这是……”
“是什么?”沈怀臻声音轻柔,却隐隐让人不敢回绝她的问话。
他咽口唾沫,食指战栗着指向那金猊幼兽:
“这是……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