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左脚刚踏入大堂,立刻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她的眼睛朝站在右边的那名女子飘去。
那味道,一只雌魉。嘶……她怎么会在这鬼地方?她不是去地阎的故乡寻找阎母真身去了吗?算了,待会儿问问她。
座上的苏老爷神情严肃,两只凶狠的眼睛正朝她瞪过来,从鼻孔呼出一口气,吓得他的两撇胡子直往外飞。嘴角没有一丝笑意:“谨儿,为何今早去观洞,如今申时七刻才回家?究竟路上有何要事?嗯?你可有话说?”
苏谨低着头:“回爹爹,谨儿无话可说。”
苏老爷这才捏起茶杯,关心道:“可有伤着?爹爹可是听闻那路上不太平。若是身体哪里伤着,可不兴憋在心里不告诉爹爹。”盯着苑元诚,皱眉,“他是何人?”
苏谨叹气:“爹爹说的是。原本还想藏着伤,方才听爹爹那般说,心中那块巨石可算得以放下。这位侠士为救谨儿已经三天没吃过饭,看到谨儿无甚大碍才敢将谨儿送回来。爹爹,您可要好好奖赏奖赏他。”看来这苏老爷与这苏三小姐关系还不错,这下就好办了。
苏老爷点点头:“来人,将这位侠士轰出去。”
苏谨:“爹爹!是这位侠士救了谨儿啊。”
苑元诚不停地点头。开玩笑,你把我轰出去,我还上哪儿去啊?苑元诚如今是一个头两个大,生怕这苏老爷不高兴。
苏老爷站起身,走向苑元诚:“看侠士这般模样,莫不是无处可去?”
苑元诚点头:“老爷真是火眼金睛,一眼便看出我救小姐的目的。自小以来,我便想在这城中买一间屋子。只是,天不遂我愿。而今早,我看小姐孤身一人,头上珠钗数不胜数,身形柔柔弱弱不像武将之家,便跟着小姐。谁知还真让我找着一个机会,于是我便救下小姐,带着小姐来您这边讨房。”有房总比被轰出去好,呜呜,我命可真苦啊。
“你就不怕,我一声令下将你送去官府?”
“不怕!外面如今已经流言四起,您若是再把我轰出去,邻里街坊会怎么想?若是老爷想把我在家中杀了,那么任我如何反抗都是一个死字。可若您是门外的人,刚刚还看见一名男子随小姐进了门,结果再没见出去过……恐怕不用我多说,老爷也都明白。可若是老爷说,我是您的远房亲戚,又派人将我安置在此地。那这流言,传的可是大不一样。如何,老爷有兴趣合作么?”苑元诚微笑。怕死了,如今官官相护,你要是真把我送官府,我只有死路一条,我能不怕吗?我可不想再过一遍那个臭水沟。
苏老爷点点头,“不错,你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你可有姓名?”
“苑元诚。”
苏府门前。苑元诚刚出去,苏老爷便紧跟上来:“元诚啊,当真不再坐坐?”
“不了不了,家父催的急,真是一刻也不得坐了。真是抱歉。”你这老头,演起戏来真是一点不含糊。胡子一把的年纪还非要演全套。
苏老爷抬头看向天空:“哎呀,元诚啊,你瞧这天色渐晚,今日回去是否有些不太妥当?不如这样可好,叔父我先让家丁在这豫州为你找一所住处,先将你安顿下来,等改日能走时再出发,如何?”
苑元诚抬手望望天,“啊呀!这,这可是要误大事。哎,罢了罢了。一切听从叔父安排。”
苏老爷缩在一旁与几位家丁聊聊私房话,聊完就拍拍苑元诚的肩膀:“你这孩子,下回再来,可一定要提早与叔父说,莫要让叔父担心。知道么?”
“叔父说的是,元诚下回一定提早说。”
“好,启程罢。”
苏老爷目送苑元诚被几名家丁送走,轻叹一声:“哎,真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否则定要将他在府中好生留上一留。哎,可惜太晚,天色太晚呐。”看一眼街头聚集的邻里街坊,“行了,都散了。回府回府。”
苏谨盯着眼前的粉衣女子:“那你可认得常落烟?”
粉衣女子转一下手中的团扇,笑着摇摇头:“自然不认得。怎么,那人是公主还是皇妃,非得要我认得?”
苏谨围着女子绕个三四圈:“嘶,那就不对劲了。”这味道,确实是沅恬兮那丫头没错呀。可跟这丫头一聊,根本对不上号,这就难办了。苑元诚那家伙也不知道要被扔到哪去,棋子废一个不说,刚得来的线索也废一个。哎,人家都是开门红。到她这里可好,开门废。
这下可找谁说理去?
正在此时,苏府大门外站着一位与苏谨长得一般无二的女子,甚至连衣着装扮都是一样的,并且那女子张口便道:“莫非你们都不认得我了?真奇怪,我在路上遇到两个歹人,方才好不容易脱困。这一回家,怎么所有人都不高兴似的?”
苏老爷大抚额头:“哎呦,刚送走一个,这都是什么事儿呦!”
苏府无论男女老少全都集结在大堂,而到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今日第二次聚集过来。
“爹爹,女儿遭歹人暗算,您可要为女儿做主。”苏谨红着眼眶,假装拭泪。转头仔细打量韩明,皱起眉头。这人竟与她生的如此之像,连她自己都无法辨别出真假来,莫不是爹爹年少时曾做过什么不可言说之事?
韩明对上她的眼睛,微笑点头。我这皮囊可是照着你一笔一画捏的,还能出错?今日你们就是把眼睛都盯出个窟窿,也别想盯出个所以然。不过那两个蠢货究竟怎么看的人?短短几刻的功夫就让人给跑了,看来他们终是不想活。罢了,待事情解决后,再找他们算账。
“爹爹,您为她做主罢。不过爹爹,谨儿有一事不明。为何这女子与我长得如此之像?”韩明出手就是一招恶人先告状,打得真正的苏谨不知所措。
“是啊爹爹,此女为何与女儿生得这般像?莫不是爹爹年少时曾做过什么,可碍于年纪有些老糊涂,记不清?”苏谨挺直腰杆,真真是冲着问题去的。
苏老爷当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大的事件,他居然真去想了想。随即摇头:“断不会有这般事情啊。况且,我究竟是怎么个糊涂,才能生出两个一样年龄,长相也一样的人呢?若是并蒂莲,便更无可能,当时全苏府在门外等着的,怎么可能会漏掉一个?”
右边坐着的夫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