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二这日晴空万里,正是吉日。
初二这日一早,花暮锦便随着翊王妃前去云府送婚书,婚书乃是官家亲手写的。
赤红色的婚书,里头的字迹笔墨横姿,气势磅礴。
云卿姿捧着婚书,眉眼含笑,“没承想这婚书是官家写的,我还以为会是你亲自写,或是翊王。”
自古以来婚书都是男方父亲书写,花暮锦的婚书居然是官家所写,她自然有些诧异。
花暮锦笑了笑:“你若是想要,回头我再亲手写一份给你。”
“好呀,那我定将你写的裱起来,日日挂在床头,睁眼便能瞧见。”云卿姿的眼睛弯了弯,眼中像是装了星辰。
花暮锦道:“行,那我过两日便给你送来。”
他笑吟吟地看着云卿姿,眼中的柔情也化成了水。
翊王妃今日来不仅是送婚书,也是来问问云家要请那些人,翊王府是早早便将菜单定下来,大致也有一百多桌,云家的亲戚少,大多都在外地,只是定亲宴,老宅的人也没必要巴巴地赶回来,是以只邀请了些相熟的人家,大多都是翊王府那边的亲戚。
送过婚书,翊王妃与花暮锦又在这边用了饭才回去。
近日事多,纳征这事花暮锦虽插不上手,但还是多少跟着翊王妃打下手,初六便要送去聘礼,翊王妃又将聘礼单子点了一回,还催促花暮锦将他的那份也点清。
花暮锦手头的庄子土地,多数都纳入聘礼单子中,他取来给翊王妃过目。
足足有五十台的聘礼,加上田产铺子,更是数不胜数,如此财富,便是皇子妃也是足够的了,翊王妃知晓花暮锦待云卿姿上心,便不管他这些钱如何用,何况这是他自己的私产。
“这些聘礼我想加到阿景的嫁妆里。”花暮锦将单子递给翊王妃,轻声道。
翊王妃抬眸,眼中带了些疑惑:“便是云府不如我们家富庶,女儿家的嫁妆也该是足够的。”
花暮锦抿了抿唇,眼眸深邃,“我过的是刀口上的日子,我虽不想牵扯她,可是我与她定亲在即,便是不想牵扯也牵扯进来了,我将这些黄白之物给她,只为了日后我若无力护她,这些钱财也能保她日后无虞。”
他说的认真,翊王妃却听得眼眶一红。
花暮锦自小便学武,便是为官家所用,她虽是妇人也知晓花暮锦做的事有多凶险。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将来若是翊王府也保不住,起码这些银钱可保阿景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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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一早,翊王府便送来了聘礼,百箱有余,阵仗之大,便是温大娘子也十分震惊。
原先的九十九抬又加了二十抬,加上花暮锦的私产又是五十抬,另外还有单独的铺面田产,怕是不止上万两。
翊王府的意思是,云府千娇万宠养出来的孩子自然不可能将她委屈了去,更何况阿景嫁过去是世子妃,日后承爵便是翊王妃,该给的礼数自然是要给足了。
男方家送的聘礼可留下也可由女方全部带走,兖朝重嫁妆,便是女方的嫁妆也是十分丰厚,光田产铺子温大娘子便给云卿姿准备了十几庄,有不少是她带来的,有的是老夫人添的。
为云卿姿准备的嫁妆已是十分丰厚,摆在翊王府面前也是不够看的,温大娘子脸上有些过不去,趁着翊王妃吃茶的功夫,又让蒲葵去添了五万,家里还有一个女儿未嫁,总要两个孩子分的均匀些才好。
翊王妃观温大娘子面色,也是猜出她的想法,兖朝女方都是重嫁妆的,不少女方家的嫁妆都是厚过男方,便是为着女方嫁去婆家后腰杆子硬,他们家这个做法温大娘子自然是要不高兴的。
她忙笑道:“婵玥你莫恼,弗庸说了他那些私产都纳入阿景的嫁妆里,本是没有这样多,可是官家也知弗庸娶妻之事,赐下许多我们也不好回绝官家与娘娘。”
温大娘子诧异,倒是头一回听说男方将聘礼纳入女方的嫁妆中,这也能看出翊王府重视云卿姿,听翊王妃如此说,她的脸色这才好些。
送过礼,便要去翊王府赴宴。
云卿姿只去过别人的定亲宴,从未想过有朝一有自己的定亲宴,虽然只是跟着花暮锦敬酒认人,但她也还是紧张。
她已经一年多未曾踏入翊王府,但还是记着一些。
今日的翊王府红灯挂彩,来的人十分多,还有不少云卿姿未曾见过的人。
今日是定亲宴,那便不能穿的太过素雅,前两日温大娘子便又着人赶制了一件衣裳给云卿姿。
是件珊瑚赫的外裳,衣领处围的一圈兔毛,两襟缝的珍珠,袖口处皆用金银线绣着梅花样。
云卿姿甚少穿这样的颜色,更衬得她整个人姿容艳丽。
已是十月,京都城愈发冷,眼瞅着像是要落雪了一样。
翊王妃宾客众多,多是翊王府这边的亲戚还有官僚,云卿姿今日便是要同花暮锦一同敬酒认人。
官家派了人来送礼,只说日后让花暮锦带着云卿姿进宫给皇后娘娘瞧瞧。裕华公主今日也带着祈嘉县主而来,还有许多王公贵族都是云卿姿未曾见过的,算起来都是翊王府的亲戚,他们一一敬酒。
花暮锦今日十分高兴,这是他盼了许多年的定亲宴,是与他心悦之人的定亲宴,他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正在与裕华公主说话的云卿姿,心中的欢喜更甚,今后若是有人提起他们二人,再不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是未婚夫妇。
他悄悄扯了扯云卿姿的衣角,她抬眸疑惑地看着他,她并未出声,只是张了张嘴,问他怎么了。
花暮锦低头,压低了声音:“敬完这桌你便先去歇着吧,你身子不宜饮太多酒,剩下的都是官僚,也没我们什么事。”
云卿姿点了点头。
敬完这桌酒云卿姿便随着使女下去更衣,趁着空挡,非觉才凑上来与花暮锦说话。
“殿下,手底下的人查到了裴褚和要找的人是谁。”
花暮锦侧耳去听,非觉顿了顿了才又道:“是三娘子身边的侍歌。”
他眯了眯眼,有些诧异。
侍歌匿于市井,还入了云家为使女,改了名字,难怪这么久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