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还要等墨夭再思考几日,却未曾料到第二日她便送郢丘与她互通的书信。
墨夭拿来的也只有几份,云卿姿大略看了下,只是普通的信件,看不出里头的玄机。
云卿姿不问,墨夭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郢丘递来的信是由专门的暗号组成,只有齐王手底下的精锐才看得明白,云卿姿等人=看了自然是看不出门道。
云卿姿将纸随意丢在桌上:“回头你与侍歌讲清楚上面写的什么意思。”她顿了顿,又想起什么,问道:“小娘即使你们的人,向来你应当知晓她曾在徐州城的莳花馆唱过戏,花名夜合。”
夜合是她们能在徐州找到的唯一线索,墨夭既然与荼白是姐妹,二人都在薛小娘手下做事,许多消息当是互通的。
可墨夭却皱起了眉头。
“据我所知,夜合应当是荼白才对。”
墨夭抬眼,看向云卿姿:“薛小娘比我们姐妹俩更早搭上齐王这条线,我们去郢丘时小娘已经到了京城,成了云相公的妾室,五年前荼白才被派到小娘身边伺候,主上发觉了小娘的私心,荼白与我皆是监视。”
五年前她与荼白在郢丘为主上做事,荼白被派往京城,乔装成使女混进了云家。本是行监督之意,但不知何时荼白也成了薛小娘麾下的人,远在郢丘的主上已经很是不满,正巧去岁冬日后便再未收到荼白与薛小娘的信件,这才又派了她而来。
云卿姿因着她的一番话震惊不已,夜合不是薛小娘而是荼白那薛小娘是谁?她一开始便寻错了方向,从遇到荼白开始这一切都在薛小娘的掌控之中,她所走的每一步薛小娘早就都算准了。
她只觉得这一切又些可怖,她缓缓吐了一口气。
那顾珩在这其中又是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顾珩你可识得?”
墨夭垂眸,像是认真思考,半晌他才道:“若是查的没错,他便是薛小娘的人,但我并未与这人打过交道,并不知其深浅。”
一句话她说的真假掺半,她知晓云卿姿不会全信她,但若是能信一半也好。莫要有自己的私心,薛小娘、云卿姿包括她的主上,没有一个能够全信,那便要像她们一样,十句话信一半便好。只有这样,她才能成功救出姐姐。
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更没有永恒的朋友,这句话是她自瓴阳庄出来便牢牢记住的,洛苡庄主给她们的玉牌也还能再用一回,若是这三方都不可靠,那她便只有求助瓴阳庄。
说了这半天,云卿姿也只拿到了郢丘的信,别的什么有用的都没有,但她也不泄气,她隐隐觉得真相已经离她很近了。
再耐心等一等,等狐狸尾巴自己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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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落的第一场雪时,远在稽越的花暮锦正好也收到了云卿姿寄来的靴子与信件。
稽越位于江宁与西南的要害,早早大雪纷飞,这几日正是风雪大的时候。
荥饯依旧没有跟在花暮锦身边,而是去了徐州城等待周崇,算着日子,冬月中旬他便也到了江宁。
非觉自来了稽越便跟着花暮锦东奔西走,金陵城的徐始安也收到了消息,借着巡视的名头请旨来了稽越,协助花暮锦办案。
稽越如今的县令是从西南一个县城调上来的,如今上任也不过两月有余,陆允等人在稽越作恶,贪污许多,新上任的县令也忙着查缺补漏,收拾陆允留下的烂摊子。
花暮锦只问他要过稽越的卷宗便再没打搅过。
稽越的那处空山他也曾悄悄去打探过,四周是险要地段,虽说无人居住但也叫花暮锦查处一些端倪。
三皇子的人在他们来之前便不知晓去了何处,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非觉带着弟兄寻过好几回也没有踪迹便放弃了,三皇子此番也是胡闹便派人来了,也没想过什么后路。
徐始安也要离开稽越去往下一处,便让花暮锦动作快些,起码得在周崇来之前便解决此事。正与他说话,却只见花暮锦抱着一双靴子笑眯眯,像是痴傻一般。
他眉毛一挑,正抬手想摸一摸那双靴子,花暮锦却在他伸手来时便将靴子放在身后。
徐始安摇了摇头:“与你说话你就好似听不见,却宝贝一双靴子。”
花暮锦笑着起身将靴子放好,才仰头道:“姑父说的话,我都在听。”说罢,又将云卿姿寄来的书信递给徐始安:“这是郢丘说的另一个地方,若是没猜错便是也藏着不该藏着的东西。”
他站在屋内,边说边抬手朝着窗外指了一处方向:“麓山的对面便是莲花山,莲花山又连着徐州的长霖山岳,姑父说这几处到底有没有关系?”
顺着花暮锦手指的方向看去,连绵不绝的山脊,满山都被云雾缭绕,教人看不真切。
郢丘的人怕是便打算从这几处攻起,虽不能确定信上真假,但总要去探探。
花暮锦与徐始安商议,他带着人去麓山,而徐始安则带人去莲花山,兵分两路,争取五日内做完。
莲花山不似麓山那般难爬,况且雾少路宽,正适合徐始安去探寻。而麓山更为重要,花暮锦定是要亲自去的。
商议好了,徐始安便去寻时常上山的村民带路,待明日一早便上山。
花暮锦连夜写了一封信让非觉寄回京城,天气太冷用不了信鸽,便只能走递铺。
曹萑如今在京城与顾珩斡旋,他人虽在稽越,却也查到不少东西,顾珩大概也是齐王的人,但是有趣的是,花暮锦查到顾珩居然与弼王也有联系,瞧不出这顾珩居然还是两边的人,只是不知晓他投靠的这两位主子谁能让他得到自己谋求的。
翌日一早,大雾弥漫,进山口也是浓雾重重。
徐始安寻到的村民也早早说过,只肯带他们到杨柳路口,他们平日打猎也好也只是到那处便不会再往里走,麓山太险,若不是生计所迫,这大冷天儿的他们才不肯出门。
一路上山,所见之处皆是浓雾,山上的路很窄,只能并排通两人,非觉是跟着走在前头,以便有危险及时保护带路的村民。
冬日大雪路上都是雪,混着泥土也逐渐染上了泥泞之色。
一行人跟着走了半个时辰,终是见到杨柳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