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园是我家,我家是药园。”送师傅下山后,郑秋嘴里嘀嘀咕咕,顺着山路往自己的药园走,“师傅就爱说这两句,晚上又不能睡园子里。” 来到药园,郑秋和往常一样先去看水车,再去园子里检查草药。检查到园角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有点着急。那天种下的青草现在病恹恹的,叶片不再挺立,全都耷拉到地上。他伸出手指拨了拨叶子,软绵绵的,像是破布条。 这可咋办,不会是染虫了吧。他翻过草叶,没有被虫啃的痕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扒开泥土,根也没被咬。郑秋迷糊了,没有染虫,那就是种的方法不对喽。 可他不认识这草,从哪里去寻正确的种法。 不行,不能再把它种这里,晚上带回去,师傅今天兴许能回来,让他瞧瞧。 想到这儿,郑秋马上从屋里寻来只花盆,用药锄在草边上划一圈,随后连着土一起将草放进花盆里。刚装好草,他眼角就瞥到园子外走来一人。 咦,是谁,难道又是找师傅种东西的? 郑秋拍拍手上泥土,迎上前去。来人是昨日在丹房那位炼丹成功的师哥,好像姓莫。今天他没有穿丹房的炼丹袍子,而是穿着最平常的锦缎长服。 “莫师哥,早!有事吗?”郑秋一边鞠躬一边问。 “嗯。”这位莫师哥随口应了一声,但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在郑秋身上。 莫师哥背着手走向药园,在药园边慢慢绕着圈子。郑秋挠挠头,这莫师哥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来散步的?郑秋不明白师哥的来意,只好小心地跟在屁股后面。 “这药园现是你打理?”莫师哥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郑秋愣了下,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但他还是礼貌地回道:“莫师哥,这个药园现在是我打理的。” 莫师哥只是点点头,随后迈进园子里低头看地上种植的药材。这让郑秋更加迷惑,怎么回事,难道是昨天送去的药不对劲,师哥今天亲自来检查? “莫师哥,是不是昨天药不对?不对的话你告诉我,我马上找原因。” “叫我莫君容。”莫师哥并没有接郑秋的话,而是直接报出自己的名字。 郑秋没明白师哥的意思,只能继续问:“莫师哥,药是不是……” “嗯?” “哦、哦,莫、莫君容师哥,药是不是坏了?” 可师哥依旧没有回答郑秋的问题,他低头对着各种药材看了好一会儿,直起身迈步往园外走。 “莫君容师哥?莫君容师哥?”郑秋追在后头问了两句,可这师哥头也不回,拐过几道弯就不见了。 “莫师哥来干嘛?”郑秋越想头越涨,“师哥来转一圈,报个名字就跑。真搞不懂。” 想不出来,索性不想,郑秋回去继续捣鼓园子里的药草。 当晚师傅并没有回药舍。郑秋跑到厨房,把装草的花盆扔在灶台上,从锅里扒了些冷饭就咸菜吃。将就一下,师傅很快就会回来的,他小声安慰自己,早早钻进被窝。 第二天清早郑秋再去厨房找食吃,发现师傅回来了。师傅正坐在凳子上,捧着花盆拨弄草叶子。 “乖徒弟,师傅回来了,昨晚没吃好吧?来,早上师傅给你下了面条。” “师傅真好,师傅你大晚上赶回来辛苦了。” “没事,是今早阿牛送我上来的。乖徒弟,这东西哪儿来的?” 嘶溜、嘶溜,郑秋一边吸面条一边回答:“师傅,这草是我从药园的水车边捡的。当时这草居然把那么大个水车都卡住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拔出来的。”说着他张开手不停比划。 “把水车都卡住了?这草?”师傅表示难以置信。 郑秋摊开手很是无奈:“师傅,是真的。当时这草和牛筋一样,撕都撕不动。后来我把它种到土里,才两天就这样了。” “原来如此。”师傅凑近草叶闻了闻,“这草确实带有药味,但师傅也没见过。这样,草先放这儿,师傅我去问问书阁的长老,看看能否借典籍查一查。” “原来师傅你也不认识啊,那这草还能活吗?” “乖徒弟别着急,师傅肯定会把它救活的,到时候还让你来养。” “嗯,好!” 中午在药园边的小屋里吃过午饭,郑秋本打算睡个午觉打发时间,谁知莫师哥又来了。 莫师哥穿着昨天那套长服,但这次他多带了个竹筐子。 “莫师、莫君容师哥,这是?”见师哥把竹筐丢在自己面前,郑秋伸过头往里瞧,竹筐是空的。 “郑秋,我们丹房已商议过,今后药材的余料就不必扔掉,我们会拿来炼制低品质的丹丸。” “啊?那我还要不要筛选了啊?” “当然要筛选,余料送到丹居外即可。” “丹居?哦,知道了,那我先把上次的余料送去。” “好。”莫师哥交待完便匆匆离去,走得和第一次一样急,郑秋想多问两句也没机会。 丹居,顾名思义就是炼丹的师哥师姐们的住所。丹居就建在丹房后,向下的山坡上。 听说是炼丹非常耗费体力,消磨精神,所以才把丹居建这么近,好随时休息。 收拾好余料,郑秋抱着竹筐前往丹居。可走到丹居外,他发现大门紧闭,并没有收余料的人。 走到门前,他提起门上的大铜环敲了敲,里头也没反应。奇怪,人都去哪儿了?是自己来的太早了吗?郑秋只好抱着筐子坐在树下等。 过了一会儿,从山坡上丹房的方向走来一位师姐,郑秋见到后赶紧迎上去。“师姐、师姐,药材余料我送来了!” “余料?”师姐往竹筐里瞧了眼,“你拿余料来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