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面露迷惑,这都是什么人啊。
宫铳璟笔直地指向阿娇:“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裴觞宴淡漠:“殿下,该醒了。”
宫铳璟挑眉,裴觞宴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莫名其妙的。
“你在说什么啊?”
就是说你该醒了,再不醒过来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阿娇想着,又往前走了一步。
宫铳璟果断后退。
“殿下,”裴觞宴突然开口,他面上带上了一丝笑,但是单看那笑,冷的人快要冻死了。
“你不是想要知道她是谁吗?”
阿娇还没有反应过来,裴觞宴已经大力掀掉了她的帽子。
阿娇一脸莫名,宫铳璟却骤然惨白了脸。
他不可思议地问道,“皎皎?”
裴觞宴往前走了一步,这次宫铳璟没有后退,他站在原地,双手攥拳死死盯着阿娇的面容,彷佛要给她戳出一个窟窿来。
裴觞宴借着向前一步的力揽过了阿娇,阿娇只觉得天旋地转,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已经在裴觞宴的怀里了。
裴觞宴勾着唇角笑,简短有力:“我的。”
“!”阿娇深深折服于这办事效率,从未觉得一句话可以这么杀人诛心。
她悄咪咪从裴觞宴揽着她的臂弯处抬眼看去,见宫铳璟脸色巨变,宛若受了重伤不久于人世的人,带着巨大的悲痛,慢慢哆嗦着唇弯着腰扶住了前面的桌子。他完全把阿娇当成了君芷寒了,他怒吼着问阿娇:“为什么?”
阿娇浑身一震,这泼天的富贵还有她的份呢?
只见阿娇哆嗦着嘴唇憋了好半天,最后憋出一句:“你生的,果真不如裴觞宴。”
这次不光是宫铳璟了,就连裴觞宴都愣住了两秒。
阿娇看着宫铳璟悲伤而无力的眼眸,默默点了点头。
接着她被迫退居幕后,眼见宫铳璟再次上前一步,使出了一样的招数就要再给裴觞宴一拳。
阿娇麻木,这个人什么毛病啊,睡着了都想着给别人一拳。
可是裴觞宴好像跟他感情不错的样子,他是不是不好意思闪开啊。
不过阿娇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挽挽袖子刚想要替裴觞宴接一接,却被裴觞宴裹挟着退到了他的背后,而裴觞宴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打掉了他僵持在半空中的手。
“臣说过,最后一次。”
有点小帅,阿娇哇塞。
就在这时,阿娇突然摸到了自己腰间包着的那两枚铜币。
她眼睛一亮,赶紧摸出来跑上前去,在宫铳璟情伤不已的眼神中展示出来:“你看看,这是什么?”
两枚硬币光滑而有光泽,一看就知道寻找这些硬币的时候费了多少心思。
裴觞宴见她掏出硬币,微微一愣。
寻常人进入幻主结界最忌讳的一条就是带着幻主的贴身之物。那样,所有幻主在结界中产生的一切情感,悔恨、痛苦、麻木、绝望都会通过那物什转移到携带者身上,使他们产生共情。往往那些巨大的崩溃瞬间产生的共情能力,足够使一个人,即使是一个麻木不仁的人,错失理智,癫狂流涕,甚至有意志薄弱者当即亡身殉葬,死在虚无中。
可是,他观之阿娇,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宫铳璟见着那两枚硬币,连忙往自己的腰间看去,随着他慌张的动作,那串一直挂在剑上的红穗子突然就像是被绷断了一般,最下摆的两枚硬币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化作烟散去了。
宫铳璟目眦欲裂。
他踉跄着想要抓住那远去的浮烟,却又一下子如坠冰窟分不清方向。
最后他看着阿娇手心里的铜币,崩溃的大哭起来。
阿娇见他哭的实在是可怜。心生不忍,便想着也蹲下安慰安慰他。
可是一阵楼房崩塌的声音,眼前的一切都开始被磨灭。阿娇站在其中就像是站不稳一般。
裴觞宴站在她的后边,轻轻说:“结束了。”
“那我们赶紧走。”
裴觞宴低下头想要分辨她的笑里,有几分是真情实意又有几分是勉强为之,却在看到她弯弯眼眸的那一刻明白。
她确实,丝毫未受影响。
那是不是说……裴觞宴沉思。
阿娇看他在虚幻中愣神,赶紧抓住他的袖子:“大哥大哥,别想了,赶紧先走吧。”
裴觞宴垂眸看见自己被紧紧抓着的那只袖子,没有应声,只是闭上了眼念了一句什么。
瞬时间,好像又回到了深水之中,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向下沉而是不断向上浮去。
视野逐渐由暗变亮,无数小水泡陪伴在他们周围,跳跃着向水面游动而去。
好像有光照耀进来了。
阿娇这次,认真去听,却没有听到之前那样凄厉的哭声与哀怨,更多的像是一个少女,自由自在的在河边洗脚,诉说自己的心事。
没等她听到什么,两个人就已经从水面上浮了上来。只不过与上一次大不相同,她的衣裳浮上来也是干干爽爽的。
“主子。”殷商赶紧过来,回禀道,“刚好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阿娇瞪大了眼,她记得在幻境中至少度过了三四个时辰啊。
殷商瞥了她一眼,却意外看见了她紧紧拽着主子的衣袖,殷商立刻端正了自己的眼神并且客气地回答道:“是的。”
裴觞宴多看了他两眼。
他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衣袖,走出湖面。
南墙边上,宫铳璟还是晕着,不过神色已经好了很多了。
殷商跟着,犹豫地问道:“是留在国师府养伤,还是……”
裴觞宴没有犹豫:“丢回东宫。”说完他展开衣袖就背着手离开了。
阿娇看他背着手的背影,也学着他的样子背起手来走到殷商的面前,学着他的腔调板着脸道:“丢回东宫!”
殷商面对着要把昏迷不醒的太子殿下丢回东宫这个看似不可完成的任务而抓耳挠腮。
阿娇刚要离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