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黑来到人世间,第一次遇见的棘手事。 他的想法并不复杂,还是那个老问题,周老板为啥要如此关照他。 父亲田老蔫曾经说过,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小黑早就对周老板的热情产生过质疑,斌子的出现,让这个疑虑升华了。 他的存折还在,让他打消了周老板图财,还可能会害命的顾虑。 不管他原来怎样,在周老板眼里,他就是一个羊倌,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价值。 再说那个斌子,在石连升家跟小黑吹胡子瞪眼的,对小黑没起到任何威慑作用。 小黑已经给斌子下了定义,他就是有钱人的走狗,没钱人的祸害。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周老板在他和斌子之间,究竟做了什么,或者说他要达到什么目的。 小黑不怕周老板突然跟他反目,哪怕要对他采取强制措施,都会引起他的激烈反击。 小黑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回到石连升家,再坚持几个月,完成他们当初的约定,然后一走了之。 小黑也想到趁夜深人静,悄悄离开这个神秘境地。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怕跟上次一样,在深山老林里转来转去,再稀里糊涂遇见麻烦。 好在他现在有一铺热乎乎的大炕,能吃到可口的饭菜,还有新衣服穿。 一切只能等到明白,对,就是明天,周老板再次出现,必须让他把话说明白,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小黑把不该想的事情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周老板对他热情的背后,会跟那四十几只羊有关。 既然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小黑也放宽了心态,躺在炕上,渐渐睡着了。 他睡得正香,被人推醒。 “兄弟,快起来跟我走。”周老板睡眼朦胧,还不住地打着哈欠。 “你要带我去哪。”小黑一下子坐起来,把周老板吓了一跳,以为他睡毛楞了。 “跟我走。”周老板要将神秘进行到底,他说完话,转身便往外走。 小黑愣愣地坐在那里,想了足有一分钟。 直到周老板返回来,不满道:“你怎么还磨磨蹭蹭的,快走呀。” 小黑这才下了地,穿好衣服,跟在周老板身后,走出房间。 院子里停了一辆已经发动起来的桑塔纳轿车,周老板径直走到驾驶位置上,打开车门坐进去。 小黑走到轿车旁,先探头往里面看了看,车里只有周老板一个人,估计没啥大问题。 小黑这么想着,打开后车门要坐进去。 “坐前面来。”周老板把小黑安排在副驾驶位置上。他挂挡踩油门,小轿车一下子窜出院落,在漆黑的马路上疾驰。 “咱们这是去哪呀。”小黑不住地向车外观望,留心记下行驶的路线。 “你小子,年纪不大,戒备心蛮强的。”周老板面无表情,语气倒显得很温柔。他说:“我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把你带出来了,就得把好人做到底。” 小黑认真记住了周老板的每一句话。 两人一路无话,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左右,小轿车开到钢城火车站附近。 小黑看见钢城火车站,不觉中露出笑容。 他认识这个地方,小时候父亲经常带他,从小镇坐火车来钢城。 原来石连升欺骗了他,说什么石桥村在沈阳附近,按行车时间和方位判断,石桥村就在钢城郊区,一个被称作东山的方向。 周老板汽车没有熄火,他拉上手刹,下车走到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前,跟司机简单交谈几句,然后招手示意小黑过去。 他告诉小黑,这是拼车拉客的出租车,专门从事沈阳与钢城的往返运输。他又拿出二百块钱,交给小黑说:“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周老板说完,没等小黑说声谢谢,就匆忙坐进自己的车里,桑塔纳轿车“嘎”的一声绝尘而去。 小黑整个人处于麻木状态,他不相信自己就这样重获自由了。 看来这个周老板果然是个好人,积德行善,救人于危难之中,他错怪周老板了。 小黑感到有些自责。 这就是所谓的不知好歹,人家一番好心,他却疑心重重,把周老板当成了坏人。 凌晨时分,拼客出租车生意很红火,小黑刚坐进出租车里,就有另外三个乘客坐上来,出租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开到沈阳火车站附近。 小黑按照周老板事先与司机谈好的价钱,支付了五十元车费。他下了出租车,仰天长叹一声,终于就要见到徐英了。 这时候天已放亮,小黑找到长途汽车站,买好去启铭镇的车票,一路颠簸,临近中午,到达了启铭镇。 他没急着去红楼饭店,而是先在启铭镇,挨家挨户找寻徐英的下落。 一直找到傍晚,他也没找到徐英,便在一家旅店住下来,准备第二天继续寻找徐英。 旅店老板娘未曾登记,先上下打量小黑,低声问道:“你晚上加床吗。” “加啥床。”小黑被问得一头雾水。 老板娘笑了,低声嘲讽他说:“都敢一个人出门,咋还不知道啥叫加床呢。” 小黑只当没听见老板娘的话,他交完住宿押金,拿着房门钥匙要去房间。 “你等一下。”老板娘绕出吧台,走到小黑近前,伏在他耳朵旁低声说:“晚上我陪你睡觉行吗。” “你陪我……”小黑脑海中浮现出,当初他住在徐英家的情景,似乎读懂了老板娘的意思。 他不觉中兴奋起来,裤裆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老板娘敏感地注意到小黑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