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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2 / 2)

。本来寂静无声的街道,却被一个记者拍到,在报纸上大肆宣扬。薛敏对金站长谎称张金泰有炸,消除了金站长的疑虑。可这件事引起同样是地下党员刘成的怀疑,怀疑什么,怀疑她是叛徒。白鸽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更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带着信仰的白鸽到死都未能飞回家。

“我们早应该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军火,金条,陈军长的部队,早该知道了,若不是身份不同,他们怎么会如此,把东西双手奉出。我们听从了薛敏的遗愿,跟随刘成。当时抗战还没有胜利,他的潜伏任务还没有结束,所以我们还得留在南洲。等赶走了日本鬼子,没多久,内战爆发。上级给刘成下达命令,协助新四军,解放南洲。1年后南洲解放。”

“白鸽最后回家了吗?”

“哼,薛敏她信错了人。”童老有很明显的怨气,“他知道张金泰有问题,却不愿意调查,盲目轻信。事前轻信,事后不查,他对不起薛敏的信任。后来我们审问金站长时,才偶然得知张金泰和金站长达成协议,张金泰想用军统里一个卧底的名字换取美金和自由,金站长同意了命薛敏护送,而张金泰口中的卧底就是刘成。她是为了保护他才会冒险选择当街杀人。本来可以证明头儿的清白,可再次接受审问时,金站长推翻之前的说法,反告薛敏就是他军统站的狗,没多久,金站长死在狱中,死因□□中毒。彻底来了个死无对证。”

我敬佩薛敏对理想的忠贞不渝,为理想奋斗的勇气,更为她证明不了身份而惋惜。半生的坚守,更是半生的遗憾。

当我问薛敏与刘成的关系时,童老只说刘成和薛敏曾经是恋人。后来她又加了一句,那段恋情曾经很美好,只是物是人非,何须再提。

之后我查阅资料才得知,刘老于1950年结婚,婚后夫妻和睦,儿女双全。他结婚那年是薛敏死后第七年。

新中国成立了,但战争还没有结束。她们三人成了志愿军。

1956年,经历严寒酷暑的战斗后,志愿军回到了家。童老也回到家,只不过三个人变成了一个人。柳如烟,欧阳兰,在前方同她失去了联系。她们或许活着,又或者去见了薛敏。

提起这二位,童老说她们是活宝、欢喜冤家,也是苦命人。

欧阳兰自幼在孤儿院长大,小时候在孤儿院受尽欺负,那时只有一人愿意同欧阳兰交好,那个小男孩叫小林,后来小林被日本人收养。青梅竹马的好友就此天各一方。欧阳兰也有自己的幸运,她遇到了黄处长,黄玉池收养她,培养,让她变成了之后的欧阳兰,满身满脸的傲气,天才的炸弹专家。某次的特别任务,她出现了意外,失了忆,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来自哪里,忘记了女子小队的所有人。但她没有忘记他,见到小时候离别时的信物,欧阳兰想起了所有。此时小林变成了一个日本间谍。最亲密的朋友是最憎恨的敌人。他们曾经放过彼此一次,而在第二次没有留情。欧阳兰亲手将他送进监狱,这个她心里最温暖的阳光。被判无期的小林在1956年被特赦,原来的孤儿院整改成了一个公园。他在公园的长椅上安静睡去,再未醒来。

而柳如烟的故事则是一个谜团,她似乎厌恶极了那段过去,一个字也不愿意说。有人问过,柳如烟便说,她来自天宫,是玉皇大帝的女儿。然后被人骂封建迷信,脑子有病。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失而复得,最痛苦的是失而复得后得而复失。

于欧阳兰是小林,于童老是陈子轩,是顾叔。

“他跳下车挡住了射向陈军长的子弹,他大口大口地吐血,死在了陈军长的怀里。我和他是少年时种下的玫瑰,在夏季开花结果。我们重逢的那年正好是夏季,我喜欢将玫瑰折断向他展示,他习惯低头嗅玫瑰的香。他爱我是兄妹之义,我爱他是男女之情,他比起爱我这件事,更爱我们的国家。而我在那年,最爱他。”

那张照片已经修好了,照片上的男子穿着中山装斯文秀气。童老将它擦拭后小心收起。

“风雨飘摇之下的爱情果总是奢侈的。”她望着相册,好像在看陈子轩,又好像在看薛敏。

那个与她走散的顾叔,在她参军后第三年与她重逢。童老在狱中见到了她的顾叔,顾叔在庭上为她作证,被敌人炸死。

“轰的一声,证人席被炸得粉碎。顾叔死在了我的眼前。”她的表情很痛苦,不愿意再回忆。

那起轰动一时的别墅爆炸案也不便在讲述。

此后她收养了陈军长的小儿子,也就是那位之前襁褓中的孩童。她离开了军队,她的语言天赋得到充分发挥,她安心做起了翻译,翻译文件,翻译书籍。翻译各类文学作品百余部,以用词精准,闻名于世。

第二次拜访后的夜晚,我再次失眠。

那些来自民国的风声被我握在手里,我将它合成与删减,最后发表。

文章发表后第二天,有电话打到了我的家里,是个陌生号码,电话那头安静了许久才开口讲话。

“你好,请问是顾十三先生吗?”

听声音是一位女士,沉稳有些沙哑,似乎饱经风霜。

“你好,我是,请问您是?”我礼貌地询问。

“玲玲,过得好吗?”

我脑海里闪过几个人名,是冷月?欧阳兰?柳如烟?我猜测是她们当中的一个,可我不确定是谁。她见过我没说话,又问了一遍。

我说,她在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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