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顾不得烫,滚着热气的汤饭落了肚就往便利店赶。
兼职生说完欢迎光临,被面前堵着的四人吓了一跳。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他这么问,瞳孔晃动着。
兼职生打通了便利店老板的电话。老板估计正在打牌,刚问能不能把监控公开,他就不耐烦地说好,接着马上挂断了电话。
兼职生放下手机,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太好了,果然得这么问。”
宋成章拿着U盘找到金室长,视频重复播放三遍,最后按下暂停。
“你要告他吗?”金室长问道,看宋成章交叠紧握的双手,又说:“我知道你想,但这样不划算。”
他在电脑上操作几下,将U盘还给她,“你拿着,听我和你说。”
“张道允对你造成了威胁,你希望他得到惩罚,这是很正常很合理的诉求。法律是为了维护人的权益才诞生。换做是我,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但是呢,我刚刚说的不划算,不只是对公司,也是对你。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做了不会被人知道的事。首尔就那么点大,艺人圈就这么点大。你要做艺人,难道要留下污点吗?别的还好说,涉及男女两/xing的丑闻,足以让女艺人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公司出这样的丑闻,也会影响股价。
你不告他,是做人留一线。你告他,那留下案底的张道允会不会因为失去前途恼羞成怒,进而做出更可怕的事?而且,韩国对未成年人犯罪的优容程度是你没法想象的。成章xi,我会警告他,也会辞退他,这是我能做的全部了。”
厚重的乌云飘过,太阳被遮住,只剩室内的人造光支撑。宋成章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指甲掐痕,鲜红血肉中发白的月牙,这就是她呆着的地方。
“我明白了。”
“行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早点和公司说,你是我们寄予厚望的练习生,公司保护你是理所当然的。”
宋成章站起来道谢,鞠躬辞行,她出门前,金室长道:“把门带上。”
那一扇并不厚实的门遮盖宋成章的狼狈和不甘,她的手从门把手上收回,在身侧握紧。
*
张道允离开练习室后,权顺荣站到镜子前,虎着脸让大家不要浪费时间,继续排练。
目光触及后排专注的文俊辉,权顺荣总感觉自己被什么束住了手脚。
崔胜澈什么都懂,他拍拍权顺荣的屁股,主动朝一无所知的文俊辉走去。
文俊辉找到宋成章时,她正坐在往天台的楼梯台阶上发呆。
气喘吁吁的文俊辉拉着她的手腕,前后左右地检查她受没受伤,带几分劫后余生的侥幸,“怎么不和我说呢?你一个小孩子....”
宋成章仰着头和他对视,反手握紧了他的手,”我没事,我没事。”
那双眼睛烫得文俊辉发抖,“怎么可能没事!你得多害怕,你……”
宋成章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你看,我真的没事。”
文俊辉终于镇定下来,但他还是无法释怀,“你得告诉我,你得……”
“哥,俊辉哥,辉仔,飞飞,我这么叫你的话,你也会把我当大人吗?”宋成章没有哭的意思,口齿也十分清晰,但她偏偏落下泪来,两道汩汩的泪水蜿蜒在她无瑕的脸上。
“我说了,这件事就能解决吗?代表他们就会相信我,然后站在我这边吗?SEVENTEEN的预备役真的会被踢走吗?月底还有showcase,我要赌吗?用你、瀚率和我做赌注。”
她说完这一长串话,突然笑了,“你看,有证据,我也没成功。”
文俊辉无言以对。SEVENTEEN筹备已久,公司花了大力气,当然也花了大钱,预备成员来回变动,好不容易出道近在眼前,大家都希望出道即爆红,最好他们的辛苦得到丰厚得根本不敢想的回报。
但这要怎么和宋成章的人身安全比。在他这里没法比。
宋成章是什么笨蛋,不,应该说她很聪明。问的是他,其实问的是她自己,她也不需要别人的答案,她心中已有答案。
宋成章拉了他一把,文俊辉顺着她的力气,在她面前盘腿坐下,仰着头看她。
年久的灯丝一跳一跳,闪着微弱的光。
靠墙坐着的宋成章痛苦地闭起眼睛,舒展的眉毛也拧成一团,浑圆的泪水沾湿眼睫,在暗淡的光下闪耀着珍珠般的光芒。
“哥,我真的好不甘心。”
她权衡利弊,惴惴不安地忍耐许久,到最后,张道允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多不公平。
文俊辉的心一拧一拧,他跪起身,用手背擦掉了她脸上的眼泪,“我明白。”
宋成章等他擦完,拉住他的手,“不要对我生气。”
“不对你生气,”文俊辉叹气道:“是对我自己生气。”
“是我做得不够好。”还要你替我打算。
“也不要对自己生气。这是我的选择。”宋成章打开他紧握的手,“我只错在,没能早抓到他的把柄。”
文俊辉的心砰地被撞了一下,恐惧又一次漫过他的口鼻。他伸手揽住宋成章,弓着身体,额头抵在她的肩头,“不要再冒险了,你不知道我多害怕。”
宋成章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莫名生出一种偌大天地间,文俊辉会是她退路的奇怪滋味,“好。”
*
“瀚率呐,你认真回答我,你真的不喜欢宋成章吗?”
崔瀚率挠挠后脑勺,又搓搓眼睛,睡得蓬乱的头发支着,走路一顿一顿像乐高小人,“我们是亲故。”
“瀚率,我上次穿这件衣服是什么时候?”
崔瀚率回过头,倚着墙的崔胜澈穿着显眼的红色衣服,他皱巴着脸苦想,崔胜澈乐得牙花子都呲出来,“你这小子,我前天刚穿过。”
崔瀚率耸耸肩不做回应,打开冰箱拿了瓶冰牛奶喝,冰凉的液体一路冲进胃里,激得毛孔发紧,他的脑袋好像也被冰雪浸了浸,说话都变得轻声,“我们一起看了赎罪。”
变换的光影在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