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厚厚一叠资料里摸出她的凭证:“拿了赶紧走。”
芙黎:“你这态度怎么还能回档重来,我惹你了?”
西芹的容光焕发蒙上一层阴翳:“考个试都能搞出血,你真当负八层的吸血鬼全都加班加到味觉失灵?”
芙黎懂了。
“吃饭是鬼生大事,不好好吃饭就会变得和叶忌一样,他年轻的时候其实比我哥要帅,看不出来吧?西芹你也别饿肚子上班,闻着点血就大惊小怪,不好。”
西芹没说话,短短几秒,她的面容就已经和地上躺尸的那群家伙一样憔悴。
西芹现在怀疑薄淮南是开了天眼,提前预知这个职位的吸血鬼必遭一劫,所以才提前溜得远远的。
小时候质疑薄淮南,长大后理解薄淮南,成熟后成为薄淮南。
芙黎已经关怀完毕,凭证揣包里打算回家,西芹喊住她:“你打算什么时候来补考?”
“啊?”芙黎似懂非懂。
西芹:“满分120,柏斐川119,你69——72算通过。”
芙黎:“怎么可能?!”
似乎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西芹抽出桌底的卷子。白纸黑字红笔迹,证据确凿。
西芹跟班主任似的叹气:“前面一页只错了两道,后面全错。我也想问你,怎么可能,哪怕你蒙对一道呢?”
前面是芙黎在问话的时候自己答的,后面……
“薄淮南,我杀了你!!!”
薄淮南跟着芙曛去法兰西了,芙黎拔剑四顾心茫然,一腔怒火向东流。
芙黎憋着气,回家之后打开游戏,勇者原地化身灾厄,所至之处片甲不留。
这是什么,可爱猪猪?宰了。
这是什么,帅气蜥蜴哥?宰了。
这是什么,德艺双馨人马老师?宰了。
这一放纵就直接到了晚上,游戏室的门被敲响,芙黎杀气十足回头,高中生站在门口。
这是什么,香香甜甜柏斐川?哦,不能宰。
“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柏斐川轻手轻脚坐到她旁边。
“你什么时候高考?”芙黎问。
柏斐川:“快了,六月七号八号。”
“我和你一起备战。”
芙黎还握着手柄,手指在上面狂飞。显示器的荧光把她脸照得幽幽的,配上冷笑,简直可以直接当惊悚片海报,还是*Nerd版。
她口出狂言:“好歹我的学位证大大小小凑一起可以斗地主,没道理被薄淮南搞到声名狼藉。”
考前半年复习,安定。
考前一周复习,稳健。
考前三天复习,高傲。
考前不复习……柏斐川都看不下去了。
他不好直接去质疑立下豪言的吸血鬼,就算已经一起住了很久,该熟的不该熟的都熟得差不多了……可芙黎是不接受任何指点的,打游戏的时候除外。
芙黎也没解释自己在当学生的时候其实是最惹人烦的那种,当着人面绝对不复习,等考试绩点出来才给各国同学一点小小的亚洲震撼。
吸血鬼别的不说,活得越久越能熬,和当代已经被同化得差不多的小年轻不一样。
芙黎小时候甚至是不怎么睡觉的。
到了高考这天,两个人携手出门,芙黎去协会,柏斐川去分到的考点。
在家门口,芙黎很庄重地和柏斐川握手,跨种族共商大事似交待道:“好好发挥,我相信你的水平。”
柏斐川晃了晃叠在一起的手掌,学着她的模样慎重回答:“你也是。”
战友的鼓舞是如此激励人心,芙黎迈着坚定的步伐去了协会。
很罕见,现在是大白天,协会居然没什么人,连西芹也不见踪影。
前台的吸血鬼似乎是新来的,芙黎看着眼生。他有些拘谨地带着考生去到了安排的考场,半句话也没有就迅速跑了,搞得芙黎不得不开始回忆自己最近有没有犯事。
没有吧,除了复习之外就是《塞尔达》,除了偶尔去接送柏斐川之外们都不出。
总不能是在游戏里大杀四方杀出了恶名?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协会为什么这么奇怪了。
她进到的房间和上次的监考室天差地别,根本和考场不沾边。
协会一向标榜自己实用干练,建筑设计也秉持着相同的信念,唯独这个房间——
人造光线把所有事物的轮廓都照得模糊,尖拱和肋形拱顶撑起两层高的空间,墙上巴洛克挂画边连着红色帷布,拖在厚实的地毯上。
唯一的长桌在房间正中央,桌上搁着众多堆叠的文件。
简直像哪个败家的神经病把佛罗伦萨圣玛丽亚小教堂一比一复刻了一样。
那个神经病甚至还把极富宗教色彩的地盘当作自己的办公区,嚣张到没边。
而坐在长桌后的男人淡淡看着她,眼神像是跨越岁月的腐朽红雨,一点一点浸润注视的一切。
“看到哥哥不高兴吗,芙黎?”芙曛平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