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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功劳(2 / 2)

然纯朴真挚。远离朝堂与深宫的太子和某宫细作一时忘形。

非常环境中压抑十几年的严惊月,在风的温柔哄骗下,放低警惕望着难得哑然的瑄持,轻声问:“如何?”

如何。瑄持从不可名状的沉醉中颓然转醒,只觉得坐姿不舒服,手没处放,眼睛又哪里能落。不自如,不知何。

瑄持轻咳一声,打起精神回招:“你若先死,我去偷你的碑,回去立在我床头,全当你在陪我。”

严惊月没他心里那些倒海激荡,随口接道:“我若先死便立遗嘱,石碑给你,不用你偷。”

瑄持彻底无话了,茫然望着她。

他同世间林林总总许多人打过交道,宫中妃嫔宫槛王爷,内官朝官市井民商,死板的书生油滑的侍从,各有各的软肋,由此而生处事风。

严惊月瞧着也没什么不一样,不过出挑的世间游者,深宫暗潮的优等细作。若他杀之,冢一座,若不杀之,养敌一个。

可她却也不一样,都不肖细说,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言谈举止飘忽似的骨骼,都那么明显的,强烈的透着与人不同。

“你,你把石碑给了我,你丈夫你子女岂能同意?”瑄持从前巧语浪子那一套得心应手,此时倒是强装,“况且,你我非亲非故,把我写进你遗嘱算什么。”

“自是遗嘱,岂不是我想写什么写什么?”严惊月不解:“我人都死了还管什么身后事,你拿着我的字据搬石碑,我自是喝孟婆汤奔赴我的下一世安乐。”

“你倒洒脱。”瑄持眼里有些愤恨:“可这不算无情吗?丈夫与你携手此生致死,你撒手人寰便不顾恩爱往昔与他丧妻之痛,碑赠他人,令他雪上加霜?”

他自我带入了人家丈夫,全然忘了他是要人碑的那个,越说越激动,越来越大声。

“好了好了不说了。”严惊月拿枝条拨火堆玩儿:“再说你就要跳墙了。”

木柴烧的劈啪作响,瑄持忽觉怅然若失,不知身在何处,不知此身是谁,茫然失措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入秋了夜间不暖和,像森林之上炸开了个超寒冰球,腾腾的下凉雾,严惊月睡的发懵,冻的半醒,小声说下冰雹了。

瑄持手里一捧有毒的野果子,指甲大下,他停下往严惊月身上投掷的动作,把野果子随手撒在火堆上,然后又惊恐的念叨着完了完了,趴在将要熄灭的脆弱火苗前呼呼吹气,企图拯救他们今晚的唯一可取暖热源。

严惊月被他吹醒了,坐在树桩上看着像狗一样的瑄持:“你为何吹灭它?”

“我不是吹灭它,我是在吹着它。”瑄持说话的功夫,火苗彻底掉进灰烬之下,余温消散于越来越漆黑的无机物。

俩人望着不可挽回之处齐发呆,好一会儿后严惊月说都怪你。

瑄持觉得严惊月不知道火是他砸灭的,狡辩到:“为何怪我!”

严惊月说:“你醒着就该担起看火的责任,眼看着它烧完了还不添柴,现下好,我们要冻死在深山老林了。”

瑄持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抖开张人和人的图,鬼魅一笑:“我知一事能取暖。”

严惊月不对他的人性抱期望,想他没憋什么好屁,白他一眼:“方才思量,冷寒甚好,既提神醒脑,又警人乐不忘苦,安不忘危。”

“冠冕堂皇。”瑄持随手把图扔在灰烬上,上天今日心情大好,他俩上辈子积德想来也不少,余温竟然把图燎着了。

两个人慌忙添柴,严惊月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快点烧起来。常陪皇后娘娘拜观音的瑄持趴在地上吹气。

火堆烧着时,两个人异口同声的不要脸道:“我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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