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挑灯夜战,没少吃家长的啰嗦和责骂。所以今年家家都规定要先做暑假作业,再让他们出去玩。
但这些事情沈辰和何萤都互相不知道。
何萤呆呆的凝望远处,陷入沉思。这么小的孩子常常陷入沉思,的确跟他们不一样。
沈辰站在何萤旁边,但眼睛去看着壮壮于飞他们,他们已经开始找树枝搭建自己的“营地”了。
沈辰感觉自己进度有点落后,拉拉何萤衣袖说,“你看够了没有,以后可以天天来看。我们发明了一个新游戏,两个人以上就可以组成一个营,搭建自己的营地,游戏分白天和晚上,晚上必须在自己的营地休息,白天可以去其他人的营地抢东西。每个营地都有自己守护的宝石,宝石可以带在身上也可以放在营地,但是如果你在寻找宝石的路上被人抓到,你的宝石就给别人了。晚出营地的人比早出营地的人高一级,就可以抓人。大概就是这样,反正被人追的时候就赶紧跑。”
何萤认真听沈辰说完游戏规则。
两人便自动结成一个营地,开始营地混战。
几个人一直玩到太阳到头顶,才觉得有点肚子饿,要下山回家吃饭。
经过这一上午,何萤心中的烦闷一扫而光,虽不至于跟沈辰他们一样活泼,但也是调皮小队中的一员。
一天上午,沈辰又拉着于飞和壮壮找何萤,几个人表情鬼鬼祟祟,尤其沈辰两只手藏在身后,神神秘秘自以为隐藏很好,实际何萤刚开始就看到沈辰藏了一个双截棍在身后。
但何萤想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就没有立即拆穿他们。
沈辰说:“听壮壮的妈说,你身上的淤青是被人打的?”
何萤有点诧异的盯着沈辰,说:“嗯。”左手不自觉抚上右手。
沈辰接着说:“那你打回去了吗?”
何萤说:“打回去了,但是我被打得更惨。”
沈辰吞了吞口水,“他们有很多人吗?”
“嗯。好几个。”
“年纪比你大?”
“也有跟我一样大的,也有比我高的。”
“你可以跟你妈妈说,转到我们学校吗?有我们在,没有人欺负你。”
“不知道。”
“好吧。”沈辰转头看着壮壮和于飞,壮壮和于飞走到沈辰身后,一脸英勇就义般严肃。
只见沈辰缓缓从身后拿出双截棍,其实中间的铁链已经部分生锈,两端木头也有点掉漆。
沈辰郑重其事的说:“我堂哥喜欢李小龙,我们也看过那个电影,李小龙拿着这个双截棍打败了很多人,我堂哥说他在学校也有人欺负他,但他一耍双截棍就没人敢惹他。我把双截棍借出来,给你带到学校去,谁欺负你,你就揍谁。”
壮壮在旁边插嘴说,“太阳一开始是把双截棍偷出来的,被她堂哥发现胖揍一顿,后来她答应给她洗一学期臭袜子,她堂哥才愿意借给她。萤火虫,你在学校没有帮手太可怜,赶紧拿着防身吧。”
何萤看着眼前几个人满脸担忧,噗嗤一声反倒笑出来。
众人不解。
何萤从沈辰手中接过双截棍,把棍子握在小小的手心,低头沉默不语。
小孩子没有时间概念,只是在稻麦金黄,陆续有农民伯伯在田里收割时,拖拉机又把何萤拉走了。
他们都以为下一年何萤还回来,所以他们几个除了沉浸在又要开学的悲痛中,只有一点点伤感分给了离别。
但是这年冬天,何丽嫁给了一个美国人,何萤跟着妈妈去了美国。
一别十八年。
沈辰上初中,考上县里排名第二的高中,上双非一本大学,参加校招找工作,稳稳当当勤勤恳恳如千万只蝼蚁中的一只,但也滋润过着小日子。
何萤到美国,人生地不熟,语言差异,文化差异,长相差异,种族差异,何萤从小学到高中到大学都是年级异类。他无比怀念中国,怀念外婆家屋门口的枣树,怀念如碧波一般的田野,怀念那双经常在梦中出现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