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已经燃到尾声,她用蜡烛的余火把那封信点了后,传唤道:“来人梳妆。”
流苏与云兰都在门外候着,听到公主的传唤,进了殿内,看到荆离忧梳着昨日的装法,都没有多说,便给公主摘下钗怀,从新梳妆换上了罗裙。
……
“皇后驾到!”内官尖锐的通传声,在安静的辞阅宫中游荡。荆离忧并没有出来迎接流苏与云兰手中动作也未停止,院中忙碌的宫女太监也只是行了礼就开始忙自己的活。
皇后也稀奇的没有怪罪,只在院中等着。
……
半个时辰后。
“这七公主架子也太大了吧,让皇后等这么久还不出来!”皇后身边的相嬷嬷气愤道,手上还不忘给皇后扇风。
侍女们拉开正殿的门,荆离忧走出,听到相嬷嬷的话,厉声呵斥道:“相嬷嬷,母后都没有怪罪,你是不是有些僭越了?”
“离忧,有些刻薄了,相嬷嬷年纪大了,有些话说的不中听些,你也体谅一下。”
“母后说的是,是儿臣太过刻薄了。”
“无妨的,走吧,母后来接你去勤政殿。”
荆离忧站在廊上没有动作,云兰开口道:“谢皇后娘娘美意,公主还未用膳,就不和娘娘一起去了。”
皇后的笑容一将,但也只能顺着话说:“本宫都等了半个时辰了,也不差这公主用膳的时间了。”
云兰还想说什么,但被荆离忧握住手,示意不用说了,她慢慢走下台阶,流苏为荆离忧撑起伞,走到了皇后面前,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行礼说:“母后真是折煞儿臣了,儿臣可不敢让母后久等,母后您先请。”
皇后笑了笑,走出了辞阅宫,上了轿撵。
“摆架勤政殿!”内官通传完,在皇后走出乾浮门后,七公主才上了轿子出发。
……
昨天,云南到养心殿后和皇帝说了七公主的情况,皇帝正在批折子。
“公主回宫后可还好?”
“回皇上,公主的情绪不太好,倒也不会出什么事,公主是有分寸的。”
“你看好公主,别让她在婚礼之前出差池。”
“是。”
“对了,多注意皇后,公主什么都知道了,忧儿来也不待见她,再加上这些事,朕怕公主做的太过。”
“奴婢明白。”
“退下吧!”
云兰退出养心殿后,皇帝没有继续批奏折,他拿出了敦惠皇贵妃生前最爱的簪子,细细磨搓着,想起了敦惠皇贵妃与他刚成亲时那娇艳的样子。
那时荆启述还只是太子,敦惠皇贵妃是西域王唯一的女儿,为表两国交好特送他唯一的女儿来大承做质子。荆启述对还是少女的敦惠皇贵妃一见钟情,便把她留在身边做伴读。在敦惠皇贵妃袭击之后,荆启述马不停蹄的向西域王提了亲。
俩人成亲后恩爱有加,但两年都未有子嗣,第三年时先皇崩逝,太子即位,改年号任德。他贬妻为妾,另立章丞相之女章玉华为后。西域王得此消息气急攻心,生了一场大病,就此退位,敦惠皇贵妃的哥哥继位,这前后不过半年时间。
一年后,皇后生下大皇子荆衍,又过了两年,敦惠皇贵妃诞下三皇子荆桦。谁人想造化弄人,三皇子三岁时生了一场大病,本来见好可不知怎的,突然严重,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没过几日,三皇子便夭折了。敦惠皇贵妃觉得有疑点。想让皇帝彻查,可皇帝却一直找借口推脱,敦惠皇贵妃心灰意冷,又听丧子之痛,大病一场,那时她已有孕三月,险些流产落了病根,孕期汤药不断,诞下七公主取名离忧,三日后,便撒手人寰了。
先西域王闻此噩耗,一病不起,不到三月便病逝了。敦惠皇贵妃的哥哥新西域王想接七公主回西域,可皇帝不同意。因此,直到现在,西域大承都处于对立关系。
勤政殿。
“皇上,我爱慕公主已久,我对七公主的真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日后我定不负她,一定敬她重她,我向明母大人启示。”
皇帝坐在龙椅上,表情深重:“小可汗,朕听到了,希望你不要食言。”
阿特诗勒向皇帝行了草原的大礼,说:“绝不食言。”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李内官走进通传。
“忧儿来了吗?”
“七公主还未到。”
“那应该快了,出去等她吧。”阿特诗勒也跟着出了勤政殿。
皇后看到皇帝出来,向他行了礼。
“皇后不用多礼。”皇帝说完,就一直望着宫门口皇后,看到心中很是不舒服。便说:“皇上,离忧着孩子就是太磨蹭了,臣妾等了她半个时辰,她才从房中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了,又说还未用膳…”
“什么!忧儿还未用膳呀?李芳再去备一份早膳。”
“是,奴才这就去。”
李内官走后,皇后又说:“离忧让臣妾先走,她随后,可臣妾都到了这半天,这离忧还没来,也未免太不把皇上的话放在眼里了。”
皇帝听的有些不悦,皱眉道:“她一个女儿家的,出门不得打扮一下!走的太快,刚梳好的妆发不就散了!你也是,做人母亲的,也不体谅忧儿一下。”
皇后本想告状,好让皇帝心疼她一下,可没想到反被皇帝给训斥了,这时,七公主才慢慢走进勤政殿,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来的迟了,请父皇恕罪。”
“不迟,听皇后说你还没用早膳,快先进去吃饭,李芳传膳。”
“谢父皇。”说罢,又看向皇后:“母后要一起吗?”
皇后脸色不太好,但也只能忍着,只说:“不了,你自己去吧。”
皇帝走到殿门口又说:“忧儿既已来了,这便没你什么事了,回去吧,一会儿朕还要忙政事。”
荆离忧立马行礼说:“恭送母后。”
皇后被气的面色极差,但也不能在阿特诗勒面前失了礼数,只能气冲冲的回到自己宫里,摔上一些点心茶具消火。一路上连轿撵也没上。
阿特希勒看到这一幕,在心中想:她不喜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