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被撕裂,无数道裂缝从洞中向四面八方蔓延。洞里旋转着清晰的神力,磅礴到地动山摇。
李玉钩感受到强大的力量,顺着风就向自己扑面而来。
“好强...好熟悉...”
怎么不熟悉呢?那可是魔王泽夜,目前世间最强的男人。
别说视线移动了,他不动都骇人。吸人精血,以生魂生肉为食。
但泽夜倒是与民间传言的猿肩豺目大相径庭。生的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容貌更是精致,飘若游云。
可都是假象。他昨个儿才吸了人精血,取了人头颅。
他碰过的东西,下人都要过一个小时,才敢收拾。
“马青池,下不为例。”
泽夜长睫盖着眼睛,如同深崖,望不到底。声音幽凉得,穿透马青池的心脏,将那点光亮扼杀。
仅仅只是路过的风,就让马青池心生忌惮。眼睛若隐若无的放大,他不敢抬眼,只道:“属下知错。”
错什么了?李玉钩还摸不清楚情况,他才刚醒来,就看见马青池挨了声警告。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也没敢问,这两个人都不是他能惹的。
泽夜平原中心,一动不动。只是瞳仁闪过白光,便望进了平原深处。
那地质分层,还有地下水暗涌,灵力也从各处向上冒头,犹如春天新芽,纯净而茂密。
砰——
只闻一声爆炸,树都在震颤,成群的鸟儿啊往别处飞去,野兽精怪也都着急忙慌的逃命。
有灵力包裹的平原,应当犹如铜墙铁壁。
但泽夜只是一个眼神就给炸开,恐怖的是,他对神力的精细控制,精密到保存了最上面那一层细软的地质。
坍塌就在一瞬间,但泽夜眉头下压,瞳仁放大,那被炸开的地方被一个巨大的祭坛填满。
泽夜回身,面无波澜,只是蔑过一眼李玉钩和马青池,本想惩罚一下马青池。
看着他那张脸,最终还是没下去手,道:“回去吧。”
......
天气本就寒冷,大片大片的雨云在天上聚拢,风在竹林窜过的声音,像二胡给人的感觉一般萧瑟。
就像特意在给人哭丧似的,是个不吉利的征兆。
“小妹妹。”这声音是严明向那女孩儿喊的,看她白净乖巧,个子顶天也就162,索性就叫声妹妹。
妹妹完全把几个人无视,她的神色淡定到像位百岁老人,隐居在此。
她正转身离开,听见声音,脚下一顿,转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目光空洞的凝视着严明。
[怎么怪吓人的...]严明打了个寒颤,这小妹妹的表情犹如寒冰,比马大姐都凉。
他问:“这是哪儿?”
小妹妹回道:“苏州太仓城厢镇。”
苏州?也只有神族能达到这么远的距离传送,从北京到苏州了。
现在几人都受了伤,且不说消耗了灵力,也不一定能瞬间到学院。要是有个误差距离,马青池找上门来,所有人都得死。
还不如在苏州,等着王鹤轩醒来了,再回去。
没有大哥大,他们也打不赢马青池啊。
严明撑起疲惫的身子,起身还有些步伐不稳。但也向小妹妹走去,边走边从兜里拿出钱包,扯出两百块。
还怕人家觉得自己轻浮浪荡,他还特意展示了学员证,鞠了躬,双手递上:“小妹妹,我们是璇霄学院北京总部的学员。”
“我大哥大受了伤,不方便回北京,能在你家借宿到他醒来吗?”
那可是两百块啊?
天下掉的馅饼还是要捡的,何况也不是免费,怎么都不会恶兆降临。
何况是璇霄学院的学生,到时候丢了东西丢了其他什么的,还有地方赔钱。
“可以,跟我来吧。”
小妹妹利落的抽走两百块,迅速踹进她宽大破旧的卫衣兜里。
径直掠过几人,向另一面走去。
“这是...”往哪儿走?
方才她回家不是往左面走嘛?左面稻田前,那屋子阡陌交错的,看起来才是村子啊。
“我家在林子深处,我只是走去小卖部而已。”小妹妹解释的声音都变得遥远,她不知何时已经离几人百步远了。
“跟不上,就不怪我了。”
跟不上倒是不太可能,只是这幽篁里,但凡有点儿其他奇怪玩意儿的声音,都能把人吓死。
杨浩胆子特小,怕黑怕鬼,不然也不会死乞白赖要和严明二人住在一起。
幸好是大白天,不然剩下几人还要轮回背王鹤轩,又要护住一个小屁孩儿。
树林里穿过最后一层茂密的叠嶂,就见到一片湖泊,山石点缀,红花槭耸立。如若叶片不掉落在湖中,惊起水纹,还以为湖中的鱼在陆地翱翔。
小妹妹的家是个小木屋,十几株高大的梧桐树还有红花槭遮天蔽日,树影在地上摇晃,让秋意更加浓盛。
那四方宽大的院儿里,用泥土砌了围墙,门口的甬道两边还种了白菜和番茄,晒着药材。
还有一只母鸡在啄米。
木门被小妹妹的手推开,咿呀咿呀伴着趁此窜进来的风和鸣。
小妹妹回头,见几人定在原地,她低头轻笑,道:“我一个人住,直接进来吧。”
没有门槛,进了门,一眼就能望见干净整洁的屋内。连厨房的酱料罐头都是用玻璃瓶分类分次数分早中晚装好,错落有致的放着。
木屋不大,家具也都简单的稀零八碎,一张木床,上面是缝了两个大补丁的被褥。一个衣橱,零零落落的都是些破旧卫衣,旁边放着弓与箭。一张四方饭桌,还配了四个长板凳。还有一个做饭用的灶台,锅底生着锈,像被水泡了的墙皮,摇摇欲坠。
墙壁上还贴了两张镜子,一来是反射门正对面唯一的窗户,二来是反射门。
独居在这荒郊野岭的,难怪小姑娘处事不惊,生死随缘的模样。
这一间木屋简直割断了与外界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