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相柳便说带梧桐出去,免了课业梧桐当然开心。
“我们要去哪啊?”
“回春堂”相柳拿过一份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别装你不是去过吗?”
“嘻嘻。”梧桐见原来早被发现,只能笑笑掩饰尴尬,心想该不是被毛球看到告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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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堂被简单的布置过,围栏都绕上了红布,门的两边挂了两串长长的红灯笼,走进院内入目之处皆是喜庆的红色,还有十七采了好些花回来装点在各处,阵阵花香萦绕在回春堂内,历来重头的主桌只放了几盘象征美好寓意的瓜果,两对大大的红烛,中间是十七精心搭配的花便了。
相柳和梧桐赶到时玟小六和老木正坐在主位,麻子和春花正给两位磕头,小六一脸喜色,老木则抬手借衣袖遮掩,擦拭感动的眼泪。直到礼成,众人才发现相柳和梧桐的到来,自觉让出道来,玟小六对两人的到来感到意外,连忙站起来“贵客,来贵客了这是,各位我先失陪一会。”
相柳看梧桐对婚嫁很感兴趣,便让她留在院内,玟小六将相柳引到内间坐下,讨好地说“药都没什么问题吧,我都是按您的要求做的。”
相柳正想开口被屋外的哄闹声打断,抬眼望去原来是麻子背着春花和一堆小孩子玩闹,大人们站在一旁起哄好不热闹,梧桐也在跟着大家玩得嬉笑鼓掌,很是高兴。
玟小六看见便说“幸福吧他们。”
相柳面无表情道“你是神族,到他们死时只怕你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有意思吗?”
小六低头笑了笑“我怕寂寞,寻不到长久的相依,短暂的相伴也是好的。”
相柳不置可否,起身出了门,见梧桐玩得忘形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有些不悦,走过去故作淡然地说“你喜热闹,在这多玩会,我先回去了。”说罢要走,梧桐见状立马转身拉住相柳胳膊“走吧走吧。”
相柳低头看了眼被拉住的手,任梧桐拉着抬脚步出院子。面上虽依旧冷冷的,但仔细观察刚才那撅着的眉如今已经舒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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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用过晚饭相柳忙着处理公务,梧桐外出散步,夜间比白天凉爽,走在路上十分舒服,不知不觉就走出很远,前面不远就是营地的大门,一旁就是士兵休整的居室,透过虚掩的门看到有几个士兵下了值正在饮酒,梧桐刚想掉头却听见“切,不过就是个妖怪,给脸叫他一声军师,倒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说话的正是化形那日诬蔑自己是探子的人。
梧桐登时火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冲过去咬死他,抬脚踹开门却被人一把拉走隐于屋旁,梧桐欲挣开,无奈被来人从后一手捂嘴一手横在腰间抱住动弹不得,愤怒抬头磕到那人下巴,听见一声闷哼,继而顺势用下巴抵住梧桐头顶制约。是相柳!梧桐放松下来。
里面的士兵被忽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有人出来左右望了望没见到人又进去了“许是大风吹开了,来来来继续喝。”
等到门关上,相柳便放开对梧桐的制约。一路两人无语,梧桐想相柳定是听到了那些伤人又气人的话,可能看在洪江的面上不说什么,可她听了都刺耳,相柳又该多难受啊。
但是不说话好像更让人在意,梧桐只好胡扯“今晚天气真好,满天都是星星。”
很快梧桐觉得相柳好像会错意了,因为他绕过大帐来到梧桐树下,一提溜梧桐已经和他稳稳地坐在树上,确实是观景好位置。
为了缓解尴尬,梧桐搜肠刮肚找话题,想起日间的那场婚礼“原来成亲好有趣呀,有大家的祝福,真替他们感到开心,玟小六有那么多家人好热闹啊。”
相柳抚平衣袖开口道“就那么喜欢热闹啊。”
梧桐反驳“才不是,只是因为怕寂寞,他们一大家子人互相帮衬多亲近。”
相柳想到玟小六说的话,便问梧桐“不过短暂的相伴,你也觉得那样好?”
“为什么短暂。”梧桐问。相柳便解释因玟小六是神族生命漫长,而人族最多不过匆匆百年,寻常人也不过几十年光景,那怕几代人过去了玟小六大概也还是现在的样子。
闻言梧桐连忙摇头“那还是不了,我要就要长长久久的相伴,那种短暂欢愉过后的失落感可是比一直孤单更可怕的存在。如果这种开心是要用一次次分离来换的,那我情愿不要。”
相柳轻笑,敲了敲她的头“课业不用功,小脑瓜就一天天尽想些无病呻吟、伤春悲秋的玩意。”
梧桐捂头佯装好痛,咋咋呼呼地嚷着,在相柳做势要再敲的时候立马噤声,伸手将他的头转过去说“看月亮好看,快看。”
说罢挽住相柳手臂,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望着月亮。相柳扯了两下扯不动也就由她去了。
月色皎洁,繁星满天,两人,一树。女子眼里是光洁的满月,心中悸动,而男子眼里满满的都是她,眼睛里藏着的是化不开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