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会悬把剑在床头上?”云暮来疑惑:“是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明贞见他油嘴滑舌,却跟他书信印象一致,反倒熟悉起来,问道:“今天躲进这偏殿,你心里不服吗?”云暮来挠头,“不是皇上邀请我来坐坐?这是天大的荣幸,何来不服。”
明贞却淡道:“你明白朕的意思。”
云暮来见混不过去,小皇帝偏偏爱听人把话讲透。他只能作揖道:“是,云暮来明白皇上的意思,多谢皇上维护,我并非不知好歹的人。”
明贞道:“朕就是怕你不知,脾气上来,要捅天一个大窟窿。”
云暮来叫道:“皇上,我不是那样的人!”
他几次说浑话,噎住明贞的话头,要是换成旁人,明贞早已薄怒,偏偏这人是云暮来。
明贞瞧他看似恭敬地垂首,单薄一人站在大殿下,想起他的难言之隐,不由问道:“暮来,你这样……在军中好过吗?如果实在……”
却被云暮来打断:“皇上,云家男儿一定要与军同在的。”
明贞迟疑:“可你……”
却再次遭到云暮来打断:“皇上不知,云暮来如今东南西北皆可去得,心甚欢喜。而且父亲临终前曾说,云家独我一子,一定要替他全心辅佐皇上,依上心意。”
他向来惰懒,此刻抬眼端正,是少有的认真,明贞无心治他不恭,反而感叹:“云家忠义……此事往后再说。今日上朝,有人替你请授,授你千户副职,你觉得如何?”
云暮来拜道:“多谢皇上。”
明贞道:“朕并未应诺,恐怕官职太低。”
云暮来无所谓,“我有爵位在身,领着俸禄白吃白喝就好,不给我官职反倒落个清闲。”
明贞呵斥:“你刚才还说要全心辅佐朕,白吃白喝的爵爷,朕这里多的是,不差你一个!”
“是……”云暮来告罪。他心里明白,请封的人肯定有皇帝授意,或者正合小皇帝的心意,那人才敢上请,小皇帝才会说给他听。即便如此,一个区区千户,却仍然非要他亲自请下来不可。
只觉得无聊,却也恭敬道:“云暮来自知此战弊端极大,不敢居功,原本该推辞奖赏才是。但为朝廷出力乃是云暮来的切切心愿,如今既得,全蒙圣恩,怎敢有挑剔一说?合该从低做起,免得落人口舌才是。”
五品千户其实并不低,如果无人庇佑,要靠自身混到五品官,三十岁以下混到的就是天才。现如今虽然有了科举,但天下文人毕竟不多,读得起书的所谓寒门,其实也是世家。只是很小很小的世家而已。
这依旧是那个任人唯亲的朝廷。
奈何云暮来前承父恩,身为大乾最年轻的公爷,战胜归来却捞一个五品官,就算低了。这长安城里的小辈儿侯爷,都有不少比他官大的。
见他知情识趣,甚合明贞心意,明贞点头道:“如此,朕明日就落封给你,你往后要长待在长安,官到三品才可以再次领军,你知道吗?”
云暮来摇头:“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却不知武将没有仗打,要怎么升官?”他其实还想问,带回来的边军怎么处置?
他问得如此浅白,明贞好笑又气恼,“满嘴荒唐话,出了这道门就收起你作怪的心思。等下朕叫个人跟你回去,好好教你学习礼仪。至于官职……你不用在意,听令就是。”
云暮来应是,明贞问道:“说到这就想起来,朕命你去做的事如何了?”
知道他在问逍遥散的事,云暮来回道:“已经处置妥当。”明贞问:“怎么个妥当法?”云暮来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滇地展昊一势全数灭掉。”
他只说展昊,半字不提逍遥散,明贞只好又问:“抄来的逍遥散在哪里?”云暮来迟疑,“这……就在抄收之人手中。”
不等明贞再问,云暮来突然单膝跪倒,自动告罪道:“还请皇上莫怪,成品的逍遥散确实已经尽数销毁,只是这为事之人……乃是一江湖草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