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给你们报仇啊。”
现在几乎小镇上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大家跃跃欲试看着面前的动物。
程微末扭了两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脸盆来,趁着没人注意,在鱼缸了舀了一大盆水,先是慢慢浇在地上,连着浇了好几盆,地上已经积攒了不少水,前排顾客的脚都泡在了水里。然后,才又舀了一大盆冲迅速人们泼去。
一边泼水一边大喊:“鱼缸裂了!快跑啊!漏水了!”
她在背后用盆敲了敲墙壁,伪造鱼缸炸裂的声音。
这是个封闭空间,鱼缸体积占了屋子一半,全是厚实的玻璃柜,要是鱼缸真的炸了,恐怕玻璃就会先崩到人们身上,躲都躲不及。
但正是开业人太多,没几个人能看到程微末在的这个小角落,反而是她的大嗓门先一步传进了在场每人的耳朵里。
最后面的几排人根本来不及核实,身边就是出口,都急忙推门而出,跑得飞快。
前面的人本来还有有意核实一下,程微末展开双手拦着他们,焦急大喊:“注意安全!不要踩到人,快跑不要管我!”
氛围让她烘托了个十足十。
这下也没人再想核实了,再加上脚下着实踩到不少水,大家纷纷护住头逃离。
程微末满意地看着所有人安全离开,也跟在后面打算撤退。
没想到她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只大手拎住脖领,像小鸡仔一样被扯回了馆里。
“啊啊啊放开我!!”程微末举起胳膊,使劲拍身后的那人,反而双手手腕被他另一只手大力攥住了。
“再不松开我就报警了!”她看对方还是没有松手,又喊道:“我,我要咬人了!”
那人哼笑一声,松开了她的领子,但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像抓鸡一样,将她的两只胳膊扭到下面,程微末被控住,甚至没法回头。
他用一只手握紧她的两个手腕,然后拖着她再次往馆里走。
程微末被迫倒着走路,现在馆里空无一人满地狼藉,要是真发生点什么,估计都没人发现。
她终于有点害怕了,求饶道:“对不起大哥,我真以为鱼缸裂了,真的,要么我再帮你把人都喊回来?你放我一马吧……”
脚下都是人们带进来的垃圾,扔得遍地都是,但她倒着走竟然也没有被什么绊倒,一路通畅。
她见他不说话,再次问道:“要是这还是不行,我给您出去招人行吗?我多找点人来。”
那人将她拉进一间办公室,关门,把她虚按在了门上,听她还能说些什么。
程微末的脸贴着冰凉的房门,一脸苦涩:“大哥,你总不能让我给你当牛做马吧……”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下一秒,她的手被放开。
程微末赶紧收回有些酸软的胳膊捏了捏,就听见身后的人带着笑意调侃的语气跟她说话。
“程微末,你胆子变小了啊。”
?
好耳熟的声音。
不就是白天还见面了的陆庭吗?
等下,他叫自己什么?程微末?
他认出她了?!
不是,这哪是重点,程微末拧了自己一把,重点是她破坏人家的开业典礼被揪出来了啊!
陆庭拉了她一把,将她转过身来:“怎么?傻了?刚才不是还挺英勇的吗?”
他侧着头,回忆她的口吻,学着她的语气:“快跑——不要管我——”
学完,还低头沉沉地笑了起来。
他眼睛微弯,隐在略长的额发下,程微末看不清他的神色。
程微末脸通红,知道了是陆庭抓她,她反而肆无忌惮起来,完全没有多年不见的隔阂。
她不满道:“怎么了?你有意见?你也是从小在海边长大的,抓捕海洋动物,还强迫它们表演,你不觉得无耻吗?”
陆庭抬起头看她。
程微末原本理直气壮,给他当了那么多年老大,现在老大训话,他必须听着。
跟以前一样。
但当她眼神落在那张脸上时,一下子哑然了。
七年没见,他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那时的陆庭看起来懵懂可爱,长着一张程微末很喜欢掐的娃娃脸,脾气极好,虽然比她年龄大点,但一直都管她叫姐姐。
而现在的陆庭......
眼神锋利,微薄的内双在眼角分开,睫毛细密,搭配着一双漆黑的瞳孔,看向她的眼神犀利沉静,仿佛一直能探索到她心底。
而他身上,也再看不出曾经个子矮的痕迹。程微末下意识站直身体和他比了比,竟发现他现在起码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来。
宽肩窄腰,天生的衣服架子,肩膀上的肌肉在他穿着的普通黑色短袖下略微撑起一个弧度。
程微末一下子变成了个红脸哑炮。
太不一样了,无论是身形还是心态,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更自来熟的话她说不出口了,忽然沉默了下来,反而让陆庭有点奇怪。
“你误会了。”他没站直,半弯着靠坐在办公室里的桌子旁,“白天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对面那家兽医院就是我开的。”
他抬手,非常自然地在程微末脑袋上拍了拍:“我就是镇上唯一的兽医。”
“啊?”程微末惊讶地张开嘴,傻住。
“小动物我还好治疗,可是一些大家伙我没地方放,干脆开了这个海洋馆,它们在这里养伤,顺便配合一下表演,等伤好了就放回大海。”
“医药费已经免了,总不能在我这里白吃白住,现在捕鱼很贵的。”
程微末扭捏地扣着手,有点后悔,早知道就提前打听一下了,现在不比以前那么熟,凭白让人家损失一大群顾客,真有些不好意思。
她正暗忖怎么赔偿,陆庭已经起身,拿起门口的笤帚扔进她怀里。
程微末下意识接住:“干嘛?”
陆庭偏头看她,嘴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外面表演区,你打扫干净,别的我就不跟你要了。”
程微末瞄了一眼他桌上的表,有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