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儿子有什么异常吗?比如他有没有说过他做什么生意而一夜暴富?”岁岁问。
提到儿子,安叔眼眶又红了几分,摇头答道:“他从不和我说生意上的事儿,不过有一次我听见他和崔娘的对话,崔娘一直在说什么‘法器’,我当时只觉是小两口吵架,现在想想,应该就是在说我儿的生意。”
“原来如此。”岁岁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证据,郑重其事地在本子上画了两笔。“最后一个问题,您最近和王才有过什么矛盾吗?”
安叔愣了愣,很快明白了岁岁的意思,“你是说,这柳华和王才有关?不瞒你说,前些天我这接待了位白衣姑娘,正好王才来收保护费,上来就对人家动手动脚,我见那姑娘一个人出远门怪可怜的,就帮她找了个机会脱身,兴许是这件事惹恼了王才。”
“身着白衣?”岁岁忽然想到了什么。
安叔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是一袭白衣,她说自己家住塞外,特地赶往京城参加什么集会。”
其余的事情安叔也不清楚。
岁岁心里有了几分判断,谢过安叔提供情报后便离开了医馆。
看着手里的情报簿,岁岁很快捋清了一条相对可靠的真相链:“如果从王才的角度分析,这件事大概是这样的:王才看上了一个塞外女子,但屡屡失手,于是他心生报复,勾结柳华和崔娘一同诬陷安叔——可是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柳华和崔娘不该这么倾心倾力的帮助。”
“还有一件事,安叔儿子的死很蹊跷。安叔说崔娘和王志因为‘法器’吵过架,而崔娘身上没有半分灵力波动,不像是佩戴过法器的样子,王志更是从小生活在王家村,极大可能是在县里接触到的法器,而崔娘又有个‘老爷’......”镜启只说了一半,其他两人便茅塞顿开。
“全部联系起来大概就是,”岁岁总结道,“王志在县里得到了一件特殊的法器,然后县令给了他大笔钱财,再然后他就因为怀璧其罪被害死了。”
一番推测下来确实有理,但仔细想想却漏洞百出。
为什么县令不直接杀了王志以拿到他手里的东西?如果崔娘是为了夺宝,在王志死后为什么不离开王家村,反而定居在这里继续当个痴情寡妇?
这么一想,真相又变成了镜中花水中月。
“要是他们能自己说出来就好了。”岁岁叹气道。
这话给了镜启灵感,他眼前一亮,想出一条妙计:“岁岁亲,我又想到一个办法。在山河箱的结界里面,咱们班子可谓是呼风唤雨,到时只要给他们演一出戏......”
“你的意思是......制造一个幻境?”岁岁来了兴致,询问起山河箱的具体情况。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商量出了个方案二,并约好明早一同恳求吴班主能帮他们这个忙。
有了确切的法子,镜启放心地与两人告别,他找了个空地咬破自己的食指,从中挤出一滴血来,低声念道:“盈虚有数,乾坤无穷,天地有知者,来导吾前,风林山火,肃肃四冥。”
随着咒语声落,那滴血飘向半空,上下拉伸成一条细线,曾在百戏班中表演的红色异兽撕裂空间,两条后腿一蹬,身躯绕镜启半周,最后停到他的手边。
岁岁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心里对镜启多了几分崇拜。
镜启见她感兴趣,便介绍道:“这只叫正正,是只刚成年的狰,你可以摸摸,很温顺的。”
异兽配合地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朝着岁岁的方向小声咽唔了两下。
岁岁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松松软软的爪子,忍不住握住它来回捏了捏。
异兽又嘤嘤低声两句,而后竟主动靠过来蹭了蹭岁岁的手臂,似乎很喜欢她。
见正正如此亲切,镜启不禁纳闷,平日里宁宁和正正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别说陌生人了,就连他这个饲主都敢咬上两口,如今居然对一个见面不久的女子这么友善,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念错了咒语,召来了别的异兽。
“真是只可爱的大猫猫,好乖好乖——”岁岁刚说两句,突然眼前一黑,脚底一个趔趄差点摔过去。
照夜清赶紧扶住她为她诊脉,与此同时,正正耷拉着尾巴,心虚地后退了两步。
“我......没......事......”岁岁虚弱地举起手,把整个人挂在照夜清身上,“刚刚突然被吸了一口灵力,没准备,头有点晕,现在已经恢复了。”
这下就真相大明了。原来异兽比人类对灵力更敏感,早在正正刚现身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体内有着异常充沛灵力的岁岁,明白这个人类女子没有恶意后,它迫不及待地凑到这个灵力源旁边狠狠吸了一口。
镜启这也才注意岁岁体内的灵力非同寻常。“嗯......奇怪,岁岁亲的身体与我认识的修道之人略有不同。”
岁岁知道他在婉转地问自己为什么空有一身灵力却从不施展法术,她深深叹了口气,如实交代:“大夫说我得了一种怪病,灵力会大量聚集在身体里,但用不了。我寻找神器就是为了治好这个病。”
“原来如此。”镜启倒是很羡慕她的体质。对于召唤师来说,灵力存量远远比法术更重要,他甚至感慨要是岁岁有召唤师血脉,一定可以名扬千古。
与镜启告别后,照夜清陪岁岁走在回客栈的小道上。他不想过多干涉岁岁的兴致,但柳华来路不明,不是他们两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和一个草根班子能对付的了的,因此,他不得不再三确定:“小姐,您真的还要继续查吗?”
“必须的!把坏人绳之以法是我浮丘岁岁的座右铭!”岁岁依旧热情不减,没有回头的意思。
就在即将抵达客栈门口的时候,照夜清腰间的清心铃无风自动,响起悦耳铃声,上面雕刻的精美纹路也随之散发出虚弱的银光。
照夜清一把抱紧岁岁,贴着墙壁藏身暗处。
“怎,怎么了?”岁岁不会法术,听不见清心铃的警告,她只知道照夜清突然神色紧张地把她拉到角落,并警惕地看着客栈的方向。
静等了一会儿,客栈墙头竟真的隐约露出半个人影。
“不好。”照夜清暗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