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司吉与小滴跟着景旸,径直走向城镇向东的边缘,这是一片联排独栋的居住区,行人少至,而且建筑饱经海风侵袭,看着十分古旧,跟没人住似的。 “在这?”比司吉心下奇怪,不过看景旸脚步毫不迟疑的样子,便继续跟上。 …… 昏黄的吊顶灯光下,独栋建筑的大厅被改造成仿佛酒吧似的聚会场所,这会儿已经满地空酒瓶,瓶口淌落酒液。满墙架子上酒瓶所剩无多,吧台前后有几个戴着类似小丑帽子、穿得跟劳改犯一样朴素的家伙,正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地闲聊,之前景旸碰见的那个尖帽瘦子么佛么也在其中。 “哈哈哈不是我——嗯?”其中看着最显眼的健硕胖子也不知聊到了什么,大笑两声正要喝酒,忽然听见大门口传来声响,扭头一看,一个挺拔的青年领着两个女的推门而入。 青年旁若无人的样子叫人恼火,一侧的黑发少女上身黑色毛衣,腰间围着条月白色虎皮裙,不伦不类,至于再旁边的那金发小丫头—— 健硕胖子泼波泼不爽地对比司吉道:“不是跟你说了吗,从来没听说过你找的那个该死的磊札!” 比司吉做出委屈吧啦,要哭哭的样子,“别这么凶嘛……” 小滴好奇道:“既然没听说过,你怎么说他是该死的呢?” “老子心情不好,看谁都该死不行吗?!”泼波泼将酒瓶往小滴砸了过去。酒瓶破空而至,就要砸到面不改色的小滴脸上前,景旸在旁轻轻伸手将酒瓶抓在手中,倒好像泼波泼是好意将酒瓶传给他似的。 “啊?”泼波泼不爽地瞪向景旸。吧台前后的戴尖帽的人也齐齐看向景旸。 比司吉同样看向景旸。 景旸掂了掂手里的酒瓶,说道:“我来找人,有个哥们,之前聊得挺愉快的。他说不定知道我们正在找的家伙,对吧?” “滚!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健硕胖子起身,作势撸袖子,双臂全是抖动的肌肉。 之前见过的那尖帽瘦子么佛么开口道:“等等!带他们去找磊札也没什么。” “么佛么,这不合规矩啊!”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其他人嚷了起来,么佛么起身道:“虽然他们不符合条件,但是这个年轻人,认识磊札。既然是朋友,通融一下也没什么。”他之前被景旸抓过的手臂上,赫然有一个不起眼的玫金色五芒星图案。 泼波泼大吼道:“你他妈昏了头了!就算把他们带去——” 他话未讲完,么佛么与景旸一起看向他,下一瞬,胖子的话音在嗓子里戛然而止,连同整个酒吧大厅里所有尖帽同伙的嘈杂议论声一起停滞。 几秒钟前,六个内蕴五芒星的念球泡泡悄然靠近他们几个的脚踝处,轻轻一碰,同时印上了星标。 景旸也懒得啰嗦,挥挥手,“走吧,一起前头带路。” 胖子一惊,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居然真的如这家伙所说的那样行动起来,朝大门口走了过去,不止他自己,其他人也一样,仿佛对这家伙言听计从似的。 “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胖子嘴上大喊,脚下却不停,与其他人一起出门去给这三个家伙带路。 “闭嘴。”景旸说。 胖子惊恐地发现,自己果然闭了嘴。无论他怎么努力,嘴巴仿佛不属于自己似的,毫无反应。 “对了,你先回来。”景旸朝胖子招招手,顺便解除了对尖帽瘦子么佛么的直接操控。瞬间,么佛么恢复神志,就发现自己正与其他人一起,朝磊札所在的灯塔而去,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胖子言听计从地走了回来,满眼怒色。 “不是喜欢喝酒吗?”景旸掂了掂酒瓶,朝胖子嘴巴倒去,所剩不多的酒水洒了胖子满脸,“怎么不喝呀?” “你不是叫他闭嘴嘛。”比司吉在旁无语。 “啊,张嘴。”景旸说。 满脸酒液的胖子立即张嘴,景旸随手将酒瓶口插进去,拍拍胖子肥嘟嘟的脸颊,“走吧,继续带路。酒瓶不许掉哦。” “你还挺记仇啊。” 走在一群带路党的身后,比司吉这样说道。 景旸哼哼笑道:“嘿嘿,所以比阿姨可别得罪我哦,我说不定有记仇本呢!” 说到记仇本,比司吉想起一件事来,问小滴道:“那天在巴特拉的专车后座上,你们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的,是弄什么呢?” 小滴道:“是整理了比司吉你的指点,以后打算给我们的另一个成员来学习。” “成员?” “比阿姨,你要加入吗?”景旸一边吹着海风朝灯塔走去,一边手抄兜笑道,“我们成立了一个小组织,非精英不能入喔。” 比司吉嗤之以鼻:“非精英不能入,听着这么耳熟呢?哦对,猎人协会!我记得我就是职业猎人来着?” 景旸问道:“你教的知识点,我们拿去给朋友看,没问题吧?” 比司吉大方道:“无妨,只要别传得遍地都是,你们自己看着办就好。” 她顿了顿,看了眼前面仿佛很自然地带路的那几个尖帽身影,“操作系就是方便哈?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不符合什么什么条件,又是怎么肯定这些人认识磊札的呢?” 刚才那个尖帽瘦子对尖帽胖子说话时的神态,很明显是景旸直接进行遥控的,那么也就是说瘦子当时的话是出自景旸之口。 景旸随口道:“我猜的呗,不小心蒙对了。” 说谎。比司吉直觉判断,转念又想到:即便这小子其实知道寻找磊札的一些关窍,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就是了,干嘛要撒谎?我看这小子也不像那种随时随地都看心情撒谎的类型啊…… 不多时,灯塔到了。 说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