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气凛然,模样的确出类拔萃。
但自己好歹活了十六年,拒了三十次提亲,什么样的阿郎没见过?
在短命王朝频繁交替的动荡中原,向自己提亲的,不乏历朝太子、世家贵族。
但他们或多或少都包含恶意,长到这么大,她还从未见过哪位别家阿郎的危险程度为零。
既然如此,还不如守着家业,独自过完这一生。
然天不遂人愿,姜芍绞尽脑汁的躲着长辈,长辈却总能抓住个缝隙将她逮住,口水喷溅,把那小沈将军恨不得夸成世间只此一株的稀罕花儿。
姜芍深感无力。
而随着小沈将军大破匈奴,要凯旋归来时,朝中世家贵族们更是蠢蠢欲动,急得姜桢林嘴角冒泡,竟是上了火气。
这天,姜桢林与妻子霍荣又来到如意院,却被奴仆告知姜小娘刚刚去了白鹤院。
夫妻俩又哼哧哼哧往白鹤院赶。
等到白鹤院,就看到姜芍正躺在炕上,右边曾祖父,左边曾祖母,自己夹在中间。
盖着狐裘,眼皮微阖,唇角微微上扬,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曾祖母正一脸宠爱地摸着姜芍柔软的长发,九十岁的年纪,咧着个嘴一直笑。
那妮子虽然闭着眼,但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动来动去,估摸着是装睡,姜桢林清了清嗓子,没好气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觉!”
姜芍贴身婢女巧涵连忙上前小声道:“主父,主母,昨夜突刮狂风下了场暴雨,小娘连夜去田庄把大棚上的草盖放下来。要不然暴雨打在田地里,刚长出来的苗子都会被泡烂。姜小娘折腾了大半夜,天蒙蒙亮才来到白鹤院,准备休息一番。”
昨晚的确风大雨大,姜桢林瞧见雕花四联柜上摆放着玉碗,碗中放着五片煮得发白的姜片,估摸着女儿已经喝了姜汤,驱了寒气,这才放下心。
但一开口,又是硬邦邦的语气:“装睡也没用,四天后皇宫有宴会,到时候小沈……”
“将军”两字还没说完,炕上的女孩便面带笑意,闭着眼轻声道:“不去。”
拒绝得很干脆利落。
“不去也得去。”姜桢林提醒。
姜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转了个身,抱住曾祖母的胳膊继续睡觉。
曾祖母依旧咧着嘴笑,老人家子孙满堂,只要孙儿曾孙儿在身边,他们都很开心。
姜桢林被一噎,祖父祖母还在,他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吵了两位祖宗的耳朵。
旋即看向妻子,低声道:“细君,你去劝劝她。”
霍荣平日里舞刀弄枪,哪会什么劝人。
不过姜芍是她女儿,旁人可能不了解,但她心知肚明。
成日里看史书,今天看到哪个历史人物,说爱死他了,明天看到哪位历史人物,又见异思迁。
天天春心动,你要让她去相看别家阿郎吧,她又不去。
十六岁拒婚拒了三十次。
说是那些人危险程度都不是零,她才不嫁。
这让霍荣和姜桢林头疼不已,敢问世界上哪有危险程度为零的外人?
劝了好几次,想着让女儿把条件放宽一点,只要危险程度低于七,他们姜府势力强大,能镇得住。
但姜芍就是一根筋,扬言道:“非零不嫁!”
家族长辈只能放之任之。
不过这次,沈阿郎可是人中龙凤,少年将军,由新皇从襁褓中养到大的孩子,可以说,新皇就是拿他当儿子养。
十二岁来府上时,就五官端正,举止不凡,现在定然不会差。
霍荣坐在炕边,拍了拍狐裘下姜芍的腿:“芍儿,你要是这次不去,可就要错过小沈将军了,小沈将军也会参加宴会。”
姜芍依旧面带笑意,眼睛都不带睁:“不去。”
见细君也没能劝动,姜桢林就把妻子拉到自己身后,指着装睡的姜芍说:“那行,这次定国宴你别去,以后所有宴会你都别去,乃翁也不给你物色君子了,你以后就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专心经营经营家业。”
姜芍笑意放大,总算是舍得睁开眼睛,她抱着曾祖母的胳膊,微笑道:“谢谢阿翁成全,儿保证姜府会蒸蒸日上。”
说完,把狐裘扯过头顶睡回笼觉。
姜桢林本来是要激上一激姜芍的,可这妮子完全不上套,不得已,姜桢林只好和霍荣一起对祖父祖母跪拜行礼后,自闭地离开了白鹤院。
夫妻俩走在庭院中,霍荣回头看了眼白鹤院,问姜桢林:“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姜桢林冷哼一声,“我姜桢林在此发誓,要是在给那妮子物色君子,我就是狗!”
霍荣撇了撇嘴,神情有些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