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荡漾着,一圈圈涟漪在不知名处炸开。
岁岁想起了什么,问:“之前还有两个黑袍人,是来找你的?”
闻言,沈年蓦地脚步一滞,人来人往,呼出的白雾在空中打了个旋,凝固在僵冷的空气里。
刹那间他抓上岁岁的手往皇宫的方向狂奔,岁岁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途经漓桥上,腰杆冷不防被人一推,她与沈年齐齐跌入漓河之中。
福宁殿。
火炉里冒出缕缕青烟,烟丝之后,平华帝席于棋盘前,手中执一黑子,迟迟没有落子。
在平华帝的对面,坐着位白发老者,眉目里满含睿知,是沈夫子沈知安。
这局棋已成死局,平华帝索性将棋子扔在棋盘一角,道:“知安,你说我将沈年放在你身边,究竟是错还是对?”
沈夫子一笑,手指向棋盘上这枚被平华帝随意一掷的棋子:“不论你将他放在何处,他都会掀尘而来。”
平华帝盯着棋盘:“从他来我国为质时,我看到他眼底那段光,我就想起前朝的例子,一时不慎满盘江山尽输在一个质子手里,所以我隐去他的身份,把他放在你身边,是盼你能替我循导他。”
沈夫子:“陛下是希望他在青山书院这些年,习书通礼,耳濡目染下敛去一身棱角,泯然众人?”顿了顿,沈夫子望向窗外:“陛下,您可曾尝试过掌握一阵风?”
天地喧然,雪落即融,唯风不受控制。
漓河的水冷得似冰,河底早埋伏着两个黑袍人,手中短匕在水下映着泠月寒光。
刃面挥向岁岁的一瞬间,沈年一手擒住黑袍人的手臂,一手搂着岁岁往水面上潜,只是不知游到了什么地方,岸上已不见行人。
黑袍人见此愈加放肆,短匕在月光下划出一道白锋。
沈年低喝道:“他疯了?大鄢的公主都要杀?”
那短匕适时止住,两个黑袍人一愣。
沈年搂着岁岁游上堤岸,黑袍人紧随其后,欲再次动手时,却闻沈年又道:“回去告诉他,我无意争储,不必再三番五次派人寻刺。”
闻言,两黑袍人对视一眼,旋即收了短匕,朝沈年一揖,转身消逝在夜色里。
“咳咳……”
岁岁呛了水,将醒来时,浑身湿冷,夜风似卷着铁刃往身上剜。
她看见沈年,下意识问:“他们是靖国的人,你和靖国究竟是什么关系?”
不待沈年作答,一柄长剑悄然搁在他的脖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