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先拍的第一场戏是女主角沈时夏和男主角贺琅、男二号洛落三人的对手戏，秦瑰的部分在第二场。
罗十八手中拿着剧本，剧本里面标好了下一场的台词。
这个剧本秦瑰已经看了好几遍，属于她的台词也都记得差不多了。
百无聊赖间，她忽然听见一道鬼音，伴随着的还有吃瓜的声音：“咔呲、咔呲，这个戏的颜值真不错，喜欢看一些帅哥美女。”
秦瑰：“......”
她疑惑抬眼望向不远处，虽然只是一瞬，还是被她捕捉到了一缕鬼魂的气息。
“秦瑰。”耳边传来罗十八的声音，秦瑰心领神会：“你也发现了？”
罗十八点头，低声道：“这个鬼魂怎么回事？她的气息好弱。难不成她......”
“她时日不多了，马上就要魂飞魄散。”秦瑰淡淡道，罗十八疑惑：“怎么前几天没有察觉？”
“要不是刚才她太过激动发出鬼音，我们也不会察觉到。”
罗十八知道秦瑰的意思，这只鬼不同于很多厉鬼，她的身上没有半丝怨气，只要她不开口，就算是功力高如秦瑰也很难察觉她的存在。
这种鬼就算留在凡间对人也不会有任何伤害，时间久了，她/他会魂魄散尽而亡。
第二场戏拍摄完已经临近中午，工作人员散去大半。
等大家都离开后，秦瑰和罗十八到了打光板后喊道：“出来吧。”
女鬼满脸无奈从打光板后飘了出来，委屈巴巴道：“影视城闹鬼的事情真的和我无关。”
“我知道不是你，你身上没有怨气。”
听了秦瑰的话，女鬼松了口气：“鬼王大人，我就是想看看帅哥、美女，应该没犯什么错吧？”
“确实没错，不过你再看下去，你就没救了。”
女鬼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一脸淡然：“我知道，我的魂魄马上就要散尽了，所以才要及时行乐啊。”
秦瑰吃了一惊：“难道你不想入轮回吗？”
“入轮回有什么意思？再转世以后，我还是我吗？再说又不是肯定会做人。”
“那也比魂飞魄散好吧。”
“鬼王大人，我很感激你能专门来劝我。不过我死之前就想过了，就算死了，我也要做个荒魂，无拘无束，自在过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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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拍摄结束时，坐在车上等平参的时候，秦瑰还在想那个女鬼的事情。
从有记忆开始，她就是鬼王了。
她也曾经想过，或许很久以前自己就死了，才会变成了鬼，又或者她根本没有当过人。
做人的感觉，她不熟悉。
她原本以为是人就会怕死，可今天看见那个影视城里的女鬼，才发现她错了。
有些人，根本不怕死。
比起轮回转世无穷无尽地活着，有些人选择的是及时行乐。
他们看似像是掐灭了自己生的希望，但死亡从来都不是终点。
“秦瑰，像今天我们见到的这个女鬼，和她一样游荡的鬼魂还有很多，你不用太放在心上。”罗十八见秦瑰一直在发愣，以为她还在为待了这么久才发现那个女鬼自责。
“他们不像有怨气的厉鬼，近不了人身，反正就算任由他们飘荡，对人也无害。”
秦瑰摇了摇头：“我不是因为才发现她懊恼，我只是惊讶她的选择。”
罗十八听了秦瑰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其实，不管是像她这样选择肆意过完一生，或者像有些人选择轮回转世，没有对错之分。”
“十八，如果是你，你是愿意一直做自己，还是轮回转世？”这个问题，在今天之前，秦瑰从来没有想过。
但今天遇见这个女鬼，让她不禁开始思考起来。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重入轮回。”罗十八说的坚定：“也许她会觉得只要不轮回转世，她就还是她，可以自在消耗自己魂魄直到消亡。”
“可是，她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不管是人、动物或是树木、花草，都是轮回转世了好多次，如果他们所有都选择不轮回，那么这个世界，还会有花草树木、虫鸣鸟叫吗？”
罗十八的话让秦瑰一愣，他说的对，如果所有人都不入轮回，世界的规则就会被打破，别说是花草树木，只怕到时候人也变得稀少。
那个影视城的女鬼因为生前并无作恶，阎王才会任由她在凡间飘荡，如果换作是作恶的厉鬼，早就被鬼差勾走了魂魄。
这或许也是鬼界存在的意义吧？
因为有鬼界，有轮回，犯了错的人即使死了，也逃不开应得的惩罚。
车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是平参回来了。
罗十八收起了心思，打趣他：“怎么样？平大司令？体验了一天群演生活，有什么感想？”
秦瑰也转头看他，早上，秦瑰将的想法告诉平参时，原以为他会犹豫，没想到他一口应下。
堂堂一个民国大司令做群演，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很累，”平参如实回道，又补充了句：“但是充实。”
“早上的时候我还想着找个机会劝明朗加入广王影视，可一天下来，我似乎能理解他靠自己一步步努力的心情了。”
听了平参的话，罗十八跟着附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更好的机会降临有人会选择抓住，也有人选择靠自己。”
“我说的产业的事情，等明朗再成熟些再给他吧。我不想他因为突然的财富，失了初心。”
“你放心，就算没有我们的帮助，以明朗的个性他也会过得很好。”秦瑰说着瞥了眼身后的平参，“更何况，我们会关注着他，以后他成长的每一步，只要我们在凡间一天，都不会错过。”
“谢谢你们。”平参发自内心感激道。
秦瑰笑了笑，坐正了身子，转头望向车窗外，思绪不觉飘出去很远。
也许选择只有两面，而没有对错。
只要做出选择，敢于面对自己选择带来的后果，就都不能算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