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年前,高一开学典礼。
“有请新生代表盛玉松上台发言。”
高一(1)班,开学第一天,教室里一阵嘈杂。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年级第一的新生,是个孤儿。”
“嘘,小点儿声,万一他突然进来被他听见就不太好了。”
“我听说校长有意认他做干儿子呢。”
“我也听说了,我还听说他画画可好了,就是没钱学美术,所以只能用文化课考进一中。”
“那如果校长真的认他做干儿子,他就有钱了,是不是就可以考美院了?”
“何止?说不定以后去了美院还能留在那里当美术教授呢。”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怎么会有人长得又好,学习又好,艺术细胞又好呢?”
“唯一的缺点是没有完整的家庭,在孤儿院长大,要真是傍上校长,那就完美了。”
“他家里一位亲人都没有吗?”
“好像是,他父母从他出生就没出现过,好像名字也是孤儿院给起的。”
......
高二下学期。
“盛玉松,一直和你一起的那个男生怎么不见了?”
“崔容出国了。”
“出国?有钱真好啊,虽然他学习没你强,美术天分比你更不如,但人家家里有钱。”
“崔容很努力,他是凭自己的实力出国的。”
“好吧,你们两个从高一就一直在一起一年半的时间,形影不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亲兄弟呢。”
“你还真别说,他俩从背后看几乎一模一样。”
“有一次我去食堂打饭,看见崔容我还以为是玉松呢。”
“确实,他们身形一样,要是脸变一样,估计比双胞胎还难认呢。”
“要真是比脸,那我还是觉得玉松好看些。”
“要是崔容在这里,你是不是就说他长得更好看了。”
“才不会。”
......
高三下学期。
“玉松,恭喜你,听说你收到美院的录取通知书了。”
“何止,我听说还有全额奖学金呢。”
“哇!你真是给我们一中长脸,以后再也没人敢笑话一中是一群书呆子,只会读书,不会艺术了。”
“就是、就是,以后玉松去了美院,一定会变成一位响当当的大人物,说不定我们以后要见你就只能从网上搜你了。”
“你们在说什么?就算我去了美院,你们也都还是我的朋友啊。”
“那好,你可要记住你说过的话,不要食言哦。”
......
毕业典礼。
“玉松、玉松,过来大家一起拍张照片啊。”
“咦?怎么直接就走了?”
“没办法,人家现在是美院的学子,哪里会给我们眼神。”
“可是他之前明明说我们是朋友啊。”
“客气话你还当真了。”
“真没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
秦瑰看完了他的记忆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问道:“所以说,毕业典礼之前,你就已经被换了?”
“是。”
盛玉松说着眼睛红了:“我万万没想到,害我的人会是他。”
秦瑰了然:“崔容。”
“没错,他高二下学期谎称出国,实际上却是去整容了。”
“变成了你的样子,杀了你以后取代了你的身份。”
“是。”
“他敢这么大胆去做,背后一定有人撑腰吧。”
“他是校长的儿子。”
“难怪......”听了盛玉松的话,秦瑰仔细想了想刚才看见的场景:“所以从高一开始,他们就开始布好了棋。”
“说什么校长想收你为干儿子,也是为以后取代你的身份做铺垫。”
“没错。”
“就算别人问起崔容,谎称他出国,也不会有人专门去关注。”
“是,他们甚至铺垫好了一切,我高一到高三作好的画,不管是课堂上,还是私下里,全都被校长收了起来。”
“以你干爹的身份,不会有人怀疑,更何况,一个真实的盛玉松就在他们面前,你原本和崔容唯一不相同的地方就是那张脸。”
“只是,他们找整容医生,岂不是让人落下把柄。”秦瑰想了想,这件事情唯一的缺口就是那个整容医生,如果他出庭作证,或许案件还会有回旋的余地。
“这才是最可笑的地方,因为崔容和我的血型一致,我又是孤儿,唯一能证明我身份的所有证件都被他们拿走了。”
“更何况,整容医生只能证明崔容整了一张和我一样的脸,但并不能证明他变成了我。”
“这么多年,崔国栋一直不卸任,就是在等着,等我的尸骨风化。”
听了盛玉松的话,秦瑰想起之前万事通曾经对她说过:“一般情况下,埋在土里的尸体,两三个月后就会变成白骨,骨头风化变脆需要十五年左右。”
“难怪他们只挖到了你的指骨。”秦瑰感叹,不同于段宁被埋在地基的水泥里尸骨难以风化,盛玉松的尸体就在操场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风化虚无。
只要再晚一段时间,崔家的计谋就可以完全得逞。
秦瑰这么想着,听见盛玉松说:“鬼王大人,你知道吗?讽刺的是,崔容现在借着我的身份已经在美院做了教授,每一次他提交的画作全都是我之前所作。”
“可是如果要当场作画,他不就露馅了?”秦瑰问道,又忽然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这么多年过去,崔容已经混成教授级,说不定在百科上还有他的相关介绍,在学校看来,他的名气已经比实力重要得多。
谁又会真的让一个教授现场作画来测试他的能力,谁又有那么大的权力呢?
不等秦瑰多想,盛玉松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沉痛的声音传来:“我这一生就是一个悲剧。出生后就被父母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