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恍若未闻,自顾自地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情绪中,就这么抱着秦舒,仿佛一座雕像。 直到,秦舒因为保持这个姿势太久而感到不适,忍不住扭了扭身子,鼻腔里发出一声疑惑的轻“嗯?”。 褚临沉终于回神,稍稍放松了对她的圈抱,看她的眼神却仍然是激动狂热,并且小心翼翼。 他缓缓说道:“我刚在辛将军书房里搜寻的时候虽然没有找到你,却感觉这个房间内部不如从外面看起来的大,所以我又特意绕到外面确认。” “其实我不确定你在不在里面,但是,我已经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如果再找不到你,我真的会疯……” 秦舒听得一怔,“你为了找我翻遍了整个辛家?你就没想过,我或许已经被人带走了吗?” 褚临沉想也不想地摇头,他冷峻脸庞上的神色十分笃定,“辛家到处都有警卫保护,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你这么个大活人送出辛家,目标太大,我不相信燕景能做到。哪怕,他或许有别的帮手在……” “等等。”秦舒忍不住打断了他。 秦舒记得自己还没跟他提燕景的名字,他怎么会知道对自己下手的人是燕景? 她疑惑不解地看着褚临沉:“你见过燕景了?” 她刚问完,还没等到男人回答。 旁边一道提醒的声音插了进来:“褚总,既然找到了秦小姐,赶紧回大厅那边吧,邱先生一会儿就要带人来这边搜证了。” 对方的语气很是严肃,几乎不含感情。 秦舒下意识地抬眸看去,发现这个跟在褚临沉旁边的人穿的是国主府的制服。 是国主府的卫兵。 她疑惑的目光转回到褚临沉脸上。 褚临沉解释道:“大厅那边出了事,国主正在调查,整个辛家都被戒严了,所有人不能擅自行动。我是为了找你,才从国主那里得到了特许。” 戒严? 这么说,这个国主府的卫兵应该算是监视他的吧? 秦舒的心突然沉了下来,跟燕景有关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不由地有些紧张,“出什么事了?” 褚临沉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松开了秦舒,改为双臂分别穿过她的腿弯和脑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边走边说。 国主府的卫兵紧紧跟随在两人身后,返回大厅。 秦舒刚刚死里逃生,样子还有些狼狈。 褚临沉抱着她走过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落在她身 上。 有人惊疑,也有人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同样也去寻找秦舒下落的褚家其余人,看到秦舒平安无事,齐齐松了口气。 “妈咪!”巍巍带着哭腔扑过来,拉住了秦舒从褚临沉怀里垂下来的手。 小家伙眼眶红红地仰头望着秦舒,两只小手紧紧握着秦舒的手掌,嘴巴委屈的扁起,眼里聚着雾气。 看起来急需安抚的模样。 “放我下来吧。”秦舒对褚临沉说。 脚尖一落地,她便自然而然地接住了儿子扑过来的怀抱。 小家伙在秦舒怀里,终于释放出一直憋着的情绪:“呜呜呜,妈咪,刚才好吓人,我还以为你被那个坏人害死了!呜呜……” 秦舒安抚地摸着他的脑袋,目光下意识地朝众多宾客身后的大厅中间看去。 虽然来的路上已经听褚临沉说了发生的事情,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她看到那触目惊心的画面,瞳孔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她几乎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巍巍,难以想象自己的宝贝儿子刚才居然亲历了那样的……血腥场面。 大厅原本是辛裕和元落黎举行婚礼仪式的场地,秦舒离开去卫生间之前这里还是一片热闹欢庆的模样,但现在,一道警戒 线将大厅分成了两边。 这边是聚在一起神色不安的宾客们。 警戒线那头……用混乱狼藉都不足以形容! 黑色和红色混杂的地面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地面颜色,破碎的桌椅四散倾倒,上面溅着某种黏糊糊的深红色不明液体,在这片废墟中,隐约能看到一些残肢断臂……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隐隐夹杂着肉块烧焦的味道。 这个刚经历了爆炸的恐怖现场,和大厅里喜庆的布置是那么格格不入,刺激着秦舒的眼球。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脑海里回想着褚临沉在路上跟她说的话—— “燕景乔装成辛家佣人出现在宴会厅,想要刺杀国主,被拦了下来。但是谁也没想到他的身上藏着爆炸装置,自知行动失败的他毫不犹豫地引爆了身上的装置,似乎是想跟国主同归于尽,好在,郑司令及时护住了国主……” 燕景为了杀死国主,竟然不惜用自己的命去换。 虽然国主安然无恙,可是…… 秦舒看着警戒线后的那些残破的肢体,眼里划过一抹深沉的痛意。 那个疯子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 不仅如此—— 秦舒迫使自己将目光从那血腥的画面移开, 在场内搜寻了一圈,终于在大厅的一角找到了辛家人。 只是,国主府的卫兵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们,将他们和旁人隔开。 褚临沉说:燕景行刺的时候,辛夫人和辛将军不在现场,是听到动静才出来的。那时候燕景刚好被制服,却突然朝辛将军说了一句“别忘记答应我的事”,然后就自爆了。 燕景故意说这句话,显然是想拉辛家下水,现在的问题是,国主会怎么想……看现在这种形式,国主又是下令封禁搜查辛家,又是派兵将辛家人看管,情况不妙。 秦舒的眼里露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