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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换上便服,来到市井之中。
郑漪的风流韵事还在流传,较她之前所闻更为露骨,尤其是在一群粗鄙者口中,她也听到了仇旭的消息。
郑漪万人唾骂,仇旭却因为这一段艳事声名鹊起,炙手可热,何其不公!
事有两面,如此,云珠相信仇旭的身份应该也不是秘密。
云珠来到旁人口中仇旭经常会去的酒楼,他此刻正与人饮酒作乐,手上一把团扇,醉醺醺地同别人谈论着他臆想的谣言。
他生得高大英武,面容俊美,嬉笑闹骂间不见秽言,醉意中双眸含情,或喜或嗔皆似情难自禁,说至模糊处他会含糊其辞,若是不明真相,当真容易着他的道。
这仇旭真不简单!
郑漪高门之妇,如何敌得过常年混迹市井之人?她又该如何自证清白?
若所料不差,仇旭手中那把团扇原是郑漪所有,不知为何落到他的手上。
他早已拿出证明二人私情的证据,还供人观摩,郑漪想要清白之名更是难上加难。
云珠倒是想到祸水东引一招,不过却无合适的人选,更甚者那法子算不得上佳。
依这仇旭心机,他所求应该甚大,恐不会轻易认罪。
云珠请来画师,专为仇旭描出一副肖像,她得找到仇旭污蔑郑漪的动机。
正在雅间画着,忽闻喧闹之音,云珠拉开房门查看,发现楼下大门涌入大批衙役,云珠抬头看向仇旭,发现他亦俯视楼下,双手靠在护栏上,手中并无那柄团扇。
见此,云珠目光立即扫向四周,只见一青衣女子手中拿着一柄团扇,看样式,与郑漪丢失的那柄一样,还有一年轻男子手捧锦盒,看盒子尺寸,应该可以放下一柄团扇。
可看那二人神态并无异常,云珠猜想那二人应该是与仇旭无关,且以仇旭之能他根本无法做到,想到此处,不得不提的便是仇旭的家世。
仇旭的祖父曾是朝中的先锋将军,不过战后落下残疾,又染上酗酒的毛病,入不敷出,家产很快被败光了,到他这一代,只剩下一个破落院子。
家贫如此,又喜钻营,难道是因为银钱?
见仇旭被衙役带走,郑漪回到房内,画师笔下的肖像已经描好,云珠拿起一看,画中之人呼之欲出,心中不禁暗叹这画师技艺高超,
她将画纸卷入袖中,告别画师后便离开酒楼。
云珠想她是时候该去仇旭家中拜访一番。
仇旭不住城西,他之所言不过是涨其身价,能够得别人高看,他真正的宅邸是在城外榆树村。
来到榆树村,村外耸立着有一棵高约数丈香樟树,枝繁叶茂,浓绿郁郁。
云珠步入阴影,缓步走进村中。
村中宁静,偶尔听到犬吠鸡鸣之音,云珠看着路上走来的樵夫,躬身问询:“敢问这位老丈,不知仇旭,仇郎君家在村中何处?”
樵夫指着一个方向,开口:“这条路一直走,尽头处靠左第二家。”
“多谢老丈!”
靠近樵夫所指位置,云珠只瞧见那家大门敞开,屋外停着一辆马车,一老妪被人请了出来,她双目无神,手上杵着拐杖,摸索着向前。
她是瞎子!
“老夫人小心!”一貌美婢子在一旁提醒,随即扶住她的手臂,老妪手抚摸着车架,老泪纵横,一脸激动地说:“先祖保佑!先祖保佑!”
“老爷孝顺,接下来是数不尽的好日子呢!”
屋内又走出来几人,为首的妇人站在老妪身前,道:“阿姑可不能忘我呀!我好歹也照顾了仇旭几年,没道理您去享福不带着我呀!”
貌美婢子暗自思量片刻,笑着邀请妇人:“夫人请!”她让开位置,让妇人率先登上马,两个小孩紧随其后,后面跟着的中年男子将手中包裹递给妇人后便立在一旁。
看他态度,妇人嘲讽道:“他啊!生来就是个庄稼人,只惦记着家中那一亩三分地,享不了清福!”说完便放下轿帘,退居里间。
“老夫人请。”婢子将老妪扶上马车,她自己则紧随其后进入马车。
妇人看着婢子一同进入马车,她伸手掩住鼻子,皱眉道:“这是什么穷酸气!”
她早看见了这个婢女细腻的肌肤,心生嫉妒,又瞥见她头上精巧的银簪,面露觊觎,她毫不掩饰情绪,直接拔出,“这是阿旭赏你的吧!他真不会过日子,这银簪少说也得三两,是能随便赏人的么!”
婢子忍住愤怒,勾起嘴角说:“夫人说得是!”
见婢子还在,她怒目而视,道:“你还不下去,是打算让我请吗?”
“婢子不敢!”她匆忙走下马车,命车夫出发。
云珠尾随他们来到城内的一座宅邸,她并未进去,只在街道处监视,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大门走出来一年轻女子和一仆妇,二人相互交谈片刻,年轻女子独自离开,仆妇走进宅院。
年轻女子先是去了衙门,随后进了将军府。
郑莞!幕后之人难道是郑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