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眉杏眼,白净斯文,身上还有股子手艺人的沉静。任谁瞧了都是很舒心的。
张士方并未立即将木鸟送还给买走它的主人,而是温吞道:“这只木鸟被摔坏时蹭掉了油蜡,以免被虫蚁蛀空,待我重新上一层油蜡后你再来取吧”。
他看着手里被摔坏的木鸟,眉眼间未免露出几分怜惜。
吾渺在旁边挑选木偶,见那猴子眼珠转动,活灵活现煞是好玩,便把木猴放到云栀面前让她看。
云栀点头夸赞一句不错,顺便看了眼那修补木偶的男子,见张士方对木鸟露出如此神色,甚为稀奇,这是个什么善人,竟然为这死物感伤。
张士方拿着木鸟进了后院。云栀听到旁边有人同那木鸟主人说话,“王姐姐,你家那二三十只木偶可都要爱惜着呢。士方表哥格外爱重这些木头玩意儿,你莫要再如此大意了”。
王姑娘满口答应,拉着那年轻姑娘笑道:“秦荷,我买这些木头玩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得劳烦你在张公子面前多帮我说几句好话。等来日我与你表哥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张家不大富裕,但因张士方手艺了得,生意一直很好,连王宫里的人都慕名而来。想要跟张家结亲的人更是不少。然而张士方迟迟没有成亲的意思。
秦荷寄居于张家,对张士方却没什么心思。张士方沉迷于木作,家里的事都是秦荷在打理。她照例应付走一群姑娘,见有两位姑娘还在挑选,便上前去,微笑着道:“姑娘可是中意这小人偶?这是我们新出来的品,表哥花了小半个月才制作出来的”。
吾渺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人,那小人穿着吉祥的福衣,表情却是怪得很,张牙舞爪的看着很是暴躁。她拿着那制作精良的人偶翻来覆去的看,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露出笑容。
云栀在旁瞧着那小人偶的模样,出声道:“这小人偶看起来跟你师兄有几分神似”。
“你别瞎说”,吾渺快速打断云栀的话,耳尖都红了,说话也结巴起来,“哪里,哪里像了”。
云栀看她害羞神色,心里已明白了几分,故意打趣道:“哎呀,是我看错了。这哪里像你师兄呀,分明是个凶神恶煞的大夜叉”。
吾渺嗔道:“你才是个大夜叉!”
云栀大笑,“我是,我是”。
“你呀!快别说了!”,吾渺抬手在她身上轻轻打了一下,尽是小姑娘家的娇羞。
姑娘脸薄,云栀不再逗她,转头去看陈列的木品。她的注意力落在柜台里的一只修罗夜叉上,秦荷见她感兴趣,一边说着很少有姑娘家会看这东西,并把那只修罗夜叉拿到云栀面前给她看。
修罗夜叉手持长链,青面獠牙,似要索人生魂。一双白目大睁。
云栀的目光与那双白目对上,突然感到眉心一阵刺痛感。她迅速闭上眼睛,移开了视线。
“姑娘少见这种恶面鬼怪吧。上回有位小姐看了眼这东西受了惊,做了两场法事才收回魂来。小姐们心身较弱,还是换别的看看吧”,秦荷笑着说。
云栀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去看秦荷拿过来的其他木偶。吾渺见她只看不买,出言让她也买两只,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云栀笑说没钱。吾渺眼睛精,加之刚才一番逗笑,两人关系又亲近不少,小手直接往云栀腰边的荷包摸去,“这不是银子吗?”
不料那钱袋子没摸动,云栀摁住吾渺的手,护住那十两银子,找借口溜了。
吾渺买下木人偶嘻笑着追上她,笑她是个守财奴。云栀用手捂住两个耳朵,嘴里说道:“不听不听。你倒是个散财童子,也就你师兄养得起你吧”。
“你这花皮妞!怎还打趣我来了?”
吾渺恼羞成怒,作势要打云栀。云栀笑着躲开,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闹,全然没注意到街巷里一只绿眼白猫。
那双绿瞳盯着她们离开的方向,阴气森森。
不知道是不是近期思考的事情太多花费精力,快到驿站时,云栀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步子慢了下来。
吾渺注意到她的不对劲,连忙搀住她问怎么了。
云栀眨了眨眼睛,“有点头晕,估计是昨晚上没睡好”。
“那我扶你回去休息”。
等她们到驿站门前时,两个黑脸大汉迎面走来,说太史在马场闹事,那两个人已经被扣下,他们是来找云栀要赔偿金的。
吾渺反应有点懵,“你说谁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