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房门被推开,幽澧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夏日的烈阳透过屋檐,却照不透他身上的黑暗。
有那么一瞬间,幽肆觉着自己父皇一直站在黑暗里,从未与这光和解。
幽肆甚至觉着这一刻的父亲有些陌生。
“肆儿怎么在这站着,快,让父皇抱抱,”幽澧向着幽肆伸开双手,将幽肆抱在怀里,“你那个小侍卫没事。”
“那父皇,我能去看看他吗?”
“怎么这么客气了,被吓到了?走,父皇带着你去。”
接下来在神族的几日,幽域苑内人络绎不绝,世人都想见见那位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的幽肆。
忙碌的待客让幽肆忽略了自己当时古怪的感受。
魔族
“佑七,你怎么老是发呆啊?从神族回来你就一直不在状态。”幽肆用拳头撑着脸,一脸倦意的看着桌上的书籍。
“殿下,那天到地发生了什么?为何我总是心慌。”幽肆抬头就看见神色不宁,满头大汗的佑七。
“机缘这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也许是那天的钟声打断你,让你错失机缘,”
“佑七,不如我们找个借口再去一趟桃林,说不定机缘还在那里等你。”
魔皇殿
殿中几位王爷正在向幽澧汇报今年的皇室新生儿情况,“陛下,季副官在门外,说是有事禀报。”身穿浅紫色官服,眼睛狭长的一个男子附身掩唇的对着魔皇说道。
“让他进来。”
开门声响起,几位王爷齐齐的看向门外,铠甲的碰撞声响起,一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子走进宫殿。
他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偷偷混在外营中,想要一同前往神族。”
“他的那个小侍卫呢,”幽澧顿了一下,“将太子带回来禁闭一月,那个侍卫杖责五十。”
“是,”副官领命后走出宫殿。
宫殿大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阳光,显得阴森黑暗。
宫殿外,季副官抬手,立刻就有一个侍卫长来到他身边躬身附耳。
门外惨叫声响起,一下又一下,玄铁打在肉上的声音充斥的幽肆的听力。“母后,你去拦住他们,这是我出的主意,”幽肆双手紧紧扯住女子的华服,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传达自己的意愿。
华服女子安静的坐在一旁,“幽肆,你是太子,这魔族只有你父皇可以对你进行惩罚,母后也不可以,如果你犯了错,那就必须有人来承受你父皇的怒火,而他,现在就是。”
华服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肆儿,你看他们只是一个侍卫,他们不能违抗你,你可以命令他们,而他们必须听令。”
“可是,他们受命于父皇,我的话真的管用吗?”幽肆眼中闪过犹豫。
“可以的,肆儿你记住,无论是以后还是现在,你都是魔族最尊贵的存在…”
“住手!”
“参见殿下,”一群人连忙叩拜行礼。
“你们回去复命吧,该怎么说不清楚吧!”幽肆漆黑的瞳孔看着那群人。
那群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是”,随后离开了。
“殿下,”虚弱的声音从地上传来。
“你怎么样,我去拿药。”幽肆跑到他身边,蹲下查看了佑七的伤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事情开始屡见不鲜,幽肆也开始尝到了权力的味道,两人的情感和位置开始发生变化,不再是最初的平等的友情。
魔族
素来喜好深色的魔宫铺满了白绫,幽肆一身白衣跪在蒲团上,来来往往的人总是一句节哀顺变,哪有什么节哀顺变,离开的是我的母后。
其实也不是没有预料,早在很久之前,母后越来越消瘦,起初魔医都说是旧伤复发,可是,在重的的旧伤也不能几十年不见好转,反而愈加严重。
母后越来越瘦了,直到脸颊凹陷,皮包骨似的像极了小人书里的骨头精。
母后常常拿着镜子,也总是说又变丑了,父亲来看母后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到后面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母后。那个时候母后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带着我看不懂的神色。
就在我准备起身去看看母亲时,一片雪白的衣角飘入了我的眼帘,我抬头看去,总觉着这人有些眼熟,他长的那么好看,见过的话我又怎么会忘记,到底是在哪见过呢?
哦,对了!是在神族桃花林。是他啊。
他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能来到母后的祭奠上,我的好奇心没那么重,可是今天就是想要胡思乱想,这样可以让我暂时不那么悲伤,以至于在众人面前失态。毕竟我可是魔族太子。
他看向了我,我感受到了那种眼神,并不让人讨厌,甚至让我想到了母后。
我真是疯了,竟然想将对母后的情感寄托在在一个男人身上。
“给,”一朵天蓝色的花安静的躺在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上。
“什么?”
“这是勿忘我,”手的主人蹲在了我面前。“勿忘我是神族桃林数下生长出的一种花,代表着永远被人们记住,也象征着充满回忆的爱,我想,你现在需要它。”
屋外嘈杂的唏嘘声在这一刻被隔绝了,幽肆终于抬起头,认真的看向那双手的主人。
温润如玉的外貌,英气勃发的气质,少年散发着从容优雅的气息。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我想应该是勿忘我吧,真是令人难以抵抗的温柔。
“大哥哥,你叫什么?”
“我叫萧凛,神族皇室的萧,凛烈万古存的凛。”
“真好,”幽肆低头念叨了句,声音很小。
期年之后,神族天后寿宴,诚邀天下诸君前往。
飞花令,行酒令,射箭……
一个又一个的游戏在竹林里进行着,参与的多是些小辈。
“你听说了吗,凰族小殿下又没有来。”粉衣少女娇笑着用折扇掩住面庞,和身边的小姐妹八卦着。
“怎么没听说呢,那位到现在为止可是一个宴会也没参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