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衿没有回答,眼皮耷拉着,冷淡地伸臂把顾行知的手甩下去。
她淡淡地反问:“这重要吗?”
说完,她转身就走。
顾行知久久地凝望着她那远去的背影,一往情深的双眸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落,深沉而执着的眼眸中,微微泛出湿润的光泽。
是呀,这重要吗?
温子衿走到一半才想起来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往上拢了拢,微微抬头。
明月悬挂空中,淡淡的光像轻薄的纱,飘飘洒洒在地面,似一层碎银,晶亮闪光。
深夜幽静,沐浴冷月华光,树影凄凉,
街灯昏黄,徜徉凛冽寒风,身影拉长。
夏夜的风,徐徐吹来,格外清新凉爽。
顾行知说的很对,北城风景的确很好。
回想起刚才说的话,她微微垂眸,她并没有说错。
都已经分手了,还在纠结这种问题。
距离酒店还有一段距离,她又去超市买了些泡面水果,刚出来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门口。
顾行知下车,在看见她手中的东西时,微微皱眉:“泡面这种东西没营养,不如买点挂面。”
嘴上虽是这样说,但还是从温子衿手中接过。
任劳任怨的把东西放在后备箱里。
“你怎么过来了?”温子衿问。
顾行知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这不是怕你有危险吗?”
他这句话说得很自然,也不暧昧。就像是普通朋友那样关心含蓄一样。
温子衿眉头微皱:“我不喜欢烟味。”
“没点。”顾行知又把烟从嘴里拿出来。
她没说话,坐进车里。
手机上的消息已经快要爆了,大多数都是客户,处理了一些。
顾行知才回到车上,他手中拿着老北城手擀挂面。
他把挂面放在温子衿怀里,笑吟吟的道:“这挂面可好吃了,你明天煮着尝尝。”
温子衿垂眸,最后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车快到酒店时,她突然开口:“为什么要给我买挂面?为什么要去给我买粥和包子?为什么要送我去医院?为什么要给我搭桥搭线?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顾行知沉默着,没开口。
温子衿又说:“我不喜欢这种藕断丝连的感觉,我们已经分手了,没有可能了。”
“就这样吧,除了工作上,其他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了。”
顾行知怔愣着,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他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希望和欢愉,内心的痛苦如浓墨一般,笼罩着他的整个世界。
他握紧拳头,试图抑制住内心的痛苦,却无法阻止悲伤从眼角溢出,无尽的悔恨和挣扎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如果当时他相信了不去质疑,那他们两个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可没有如果。
人们常说,信任是两个人相处的基础。而信任来源于有效的沟通,恰好的分享,适度的好奇和私密空间。
顾行知从不记得温子衿有什么私密,因为他基本上一周一月也见不到人。
更别提沟通和分享了。
从来都是粉色的小纸条,上面写着——要出差自己热饭。
可是那天恰好是他的生日。
顾行知从小是孤儿,对生日本来也没什么执念,可是到了温子衿这儿,一直坚持要过。
说生日是庆祝上天让他来到了这世上,让她遇见了他。
女朋友高兴,顾行知也没多在意,就随她去了。
可是刚到楼下买包烟,就看见已经出差的温子衿和陈知节在车里搂搂抱抱。
当时的他怒火中烧,拿着一根棍子就冲了过去,狠狠的砸在了玻璃上。
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怒骂声混杂在一块,顾行知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根本不受他控制。
事后,他也后悔。
可无济于事,温子衿坚持要分手。
突然,一阵敲窗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温子衿裹了一件白色的外套,巴掌大的脸被吹的微红。
她手中还拿着他的黑色外套,轻轻的放在副驾驶上后,低声道谢:“谢谢你的外套。”
她友好的语气里,透露着公事公办的敷衍和客气。
顾行知耸搭着眼皮,有点没精打采地看着她,扯着嘴角一笑:“没事,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温子衿眉尾一扬,深深地看了一眼他,随后低声说道:“那路上慢点。”
待车消失在视线里,她才双手揣着兜慢悠悠回酒店。
白天睡的多了,晚上没睡意。
等待泡面开的功夫,她趁机给海城的闺蜜虞听晚打个电话。
虞听晚是个律师,平时很忙,所以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喂。”
“你猜我到北城遇见谁了?”温子衿一上来就抛个炸弹。
那边顿了两秒:“不会是你那此地无银三百量的前男友吧。”
温子衿很失落:“啊,被你猜中了。”
虞听晚不意外:“除了他在北城,其他人想不出来,谁没事去哪里。”
温子衿嘟嘟嘴,又想起了什么:“你猜顾行知和我们老板什么关系?”
“现任?”虞听晚说。
温子衿摇头:“不对。”
虞听晚:“那就是亲戚了,表姐吧。”
“聪明,就是表姐。顾行知给我说的时候,我真的太惊讶了。”温子衿起身掀开盖子,闻着香气腾腾的牛肉面,满足的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又把这两天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虞听晚有些疑惑:“子衿,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你看你没来北城之前,是没有要和天北合作的。反而你来了之后,忽然要合作。”
“而且是顾新柔给你打电话要上去打招呼的,上面没教授就一群工程师,用得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