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插了话。
“不好意思,芷颜姑娘你继续说。”
慕容棠知道是自己做法不妥了,闭了嘴,但还是白了傅沿樾一眼。
“民女在平康坊待了五年,就在一个月前,终于得了可以脱籍的机会。”
芷颜说着突然开始哽咽,顿了片刻,接着说:“原以为是生路,只是没想到竟是有去无回的死路。”
“机会是什么?”容栖又发问了。
“月前,教坊的假母来与我们一众姐妹说,有个重要的演出,只要我们讨得主人家满意了,主人家承诺帮演出之人脱籍。”
“最后,我们是个姐妹被带出平康坊上了马车,我们当时欢喜极了,马车都驶出城了才发觉不对劲儿,但也有达官贵人在城外建了别苑,便也没有多想,之后,我感觉身上愈发无力,渐渐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发现我们被关在一处暗房里。”
“那之后呢?”慕容棠问。
“我们被关了一日后,来了一个尼姑装扮约莫三十左右的女人,带着几个与我一般年纪的姑娘,给我们一人喂了一颗药丸,我们所有人身上都还软的厉害,没法反抗,只有我与一个姐姐等她们人走后,互相扣着嗓子眼,吐了出来。”
芷颜继续说:“又过了一日,那个女人又来了,说给我们吃下的是一种秘制的毒药,需要每隔三日服用解药,若是过了时日,便会全身如同百虫撕咬,日渐腐烂而死。”
说着芷颜脸上也露出些痛色,泪水啪嗒掉了下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听到这里,慕容棠则是看了巫云夙一眼,这东西怎么跟这家伙上次胡诌的那什么烟毒听起来那么像。
察觉到她的目光和想法,巫云夙向她那边歪了下头,说:“这纯属巧合,如有雷同,那也是因为天下毒药不出其宗。”
慕容棠没理她,而是靠向容栖,问:“殿下觉得这姑娘说的是不是真的?”
“目前存疑,再听听她接下来怎么说。”容栖对这种区别对待很受用,难得和颜悦色回答。
“然后她带着我们出了暗房,我趁着机会偷偷瞧了,那确实是个尼姑庵,内里走动的只有女子,也全是尼姑装扮,我们梳妆打扮后也全被换成了尼姑装扮,被交待要服侍好晚上接待的贵人,若是服侍不好,便不给解药。”
“我们中许多人虽乐妓,但在平康坊以卖艺待人,也未服侍过人,有个性子烈的姐姐,受不得这屈辱,便一直待在房内,三日后,果真应了那个女人先前所说,从脚指头开始,一寸一寸向上腐烂,气绝而亡。”
芷颜说完直接哭了出来,还是泣不成声道:“我们接待的那些达官贵人……,我……跪在地上哭着求情,但却被更残忍粗暴的对待……”
芷颜抬起双臂,宽大的袖口下,两支胳膊上全是伤痕,皮鞭留下的鞭痕,还有刀具的划痕,触目惊心。
“你既已然逃了出来,为何还要求我们救你?”容栖没什么动容,依旧追问。
芷颜又跪在了地上,求道:“尼姑庵里除了乐坊去的姐妹,还有许多良家女子,求求几位贵人救救她们。”
“你这姑娘倒是还有几分舍生忘死的气概。”
傅沿樾说着义愤填膺地站起来,走到芷颜跟前,“你先起来,你这请求我接下了。”
“多谢公子。”芷颜含泪看着傅沿樾道。
“真是个莽夫。”慕容棠小声嘀咕,“看见姑娘家哭就心软。”
巫云夙也站起来,慢慢走近她,问道:“你在平康坊时应该也见过许多达官贵人,在尼姑庵里可有遇见识得之人?”
芷颜摇摇头,回道:“每次都会被蒙着双眼带进去,那些人也刻意变化了声音,无法知晓服侍之人是谁。”
“巫兄,此事我管定了,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傅沿樾排着巫云夙肩膀问。
巫云夙看向芷颜,一脸和善道:“姑娘此事何不直接报京兆府?”
“没有用的,与我一同逃出来的姐姐去了官府,冤情还未述,便被官府以乐籍女子出逃为由下了狱,至今生死不明。”
她越说,其他人的脸色也跟着变化,特别是傅沿樾。
“简直岂有此理。”傅沿樾道,“姑娘现下可有安顿之处?”
“民女是逃出来的,不敢随意走动,今日也是无法,才出此下策,还望几位贵人恕罪。”
今日的事,屋里这几人早就看出来了,只是知而不语。
最后,四喜带着芷颜出去,按照傅沿樾的吩咐安顿下人,又跑了一趟京兆府打探消息。
巫云夙捏着下巴思岑片刻,说:“看来那姑娘所言不假,可这事也不是我们说想管就能管的。”
“这件事的关键是要确凿的证据,不然官府不会站在出逃乐籍女子这边。”
容栖站了起来,接着说:“所以我们得先去那尼姑庵打探一番。”
慕容棠眯起眼,看着容栖,今日太子殿下怎么这么热心肠,不仅救人救到底,还送佛送到西,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