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张琬和卢平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书房里静默了片刻,邓布利多突然温和地说:“我可以代劳,我的孩子,如果你需要的话。”
安多米达长长地吸了口气,把脸埋进两只手掌中。
“我能体会你的感受,安多米达,”张峦说,“但威斯马没给我们留余地。你确定……可以做到吗?”
“这是什么意思?”安多米达尖锐地问,从手掌中抬起头来。
“威斯马很强,”张峦实事求是地回答,“也许只有阿不思或阿拉斯托出手才能确保胜算。我想说的只是这个。”
“理论上讲,”安多米达说,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讽刺,“安全部长本来就应该比我们大多数人都强,不然她该怎么执行清理任务,对吧?”
执行清理任务!张琬一下子就明白了。
“安多米达……”她不安地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多米达抬手止住了她。
“我需要峦和埃德加协助任务。”褐发美人望着邓布利多,“我同意琬的判断,但我依然想为莉娜请求一个私下受审的机会。”
“你应该知道,莉娜未必需要这个机会。”邓布利多说,“不过当然,如果你坚持——”
“我坚持。”安多米达很快地说。她心里其实非常赞同邓布利多的话,莉娜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可她近来露出的破绽竟然明显到连学生都能觉察,这说明她已经没有什么求生欲了。然而理智上想明白不代表情感上也能接受,安多米达还是想尽量争取一线……一线她也不知道算不算希望的希望。
接到通知的埃德加·博恩斯很快就从壁炉里跨了出来,邓布利多快步迎上前去给他解释情况。张峦想了想,起身走到女儿身边,“我想带你见习这次行动。”他开门见山地说。
张琬困惑地望着父亲,“我当然非常乐意,但你不是不太喜欢——”
“以前是我想错了。”张峦坦诚地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与其一直把你护在羽翼下,不如给你适当的引导和训练。”停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我不能蒙住你的眼睛,放任你长成一个堂吉柯德。”
张琬垂下脑袋,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不,宝贝,”张峦摸了摸女儿细绒绒的发顶,“该为此负责的人是我。”
安排停当以后,四个人立刻就出发了。按照计划,这次抓捕——或者说“清理”——的主要行动人员是安多米达。博恩斯和张氏父女只需要守好前方和后方的逃跑通道,同时注意安多米达放出的信号即可。
莉娜住在剑桥郊外的格兰切斯特村,她出生的地方。威斯马夫妇遇害以后,她在老房子的废墟上重新盖了一幢石头小屋,又在原本后院的位置建了一座小小的礼拜堂用以安置威斯马夫妇的灵柩。每天在狭窄逼仄的石屋和昏暗阴森的礼拜堂里打转,一个不满三十岁的年轻女巫硬是把自己过得像个苦修士。
莉娜很快就认罪了,没让安多米达费太多口舌——事实上,她根本就从容得像是在等凤凰令来抓她一样。
“我很高兴,”她神色轻松地望着安多米达,“来找我的人是你。”
安多米达的喉咙有点发干。
莉娜敲敲桌子,桌面上应声出现一瓶杜松子酒和两只玻璃杯,“来点吗?或者你更想兑成金汤力?”
“对不起,莉恩……我还在哺乳期。”
“噢……是的,的确是这样。抱歉。”
“没关系。”
莉娜凝视着面前的好友,良久缓缓露出笑容,叹息般地说:“真好啊,多米达,你的锚点又多了一个。——小宝宝叫什么名字?”
“尼法朵拉,尼法朵拉·唐克斯。”
“我打赌她是个漂亮的孩子,对吗?”
安多米达没办法回答,因为她的喉咙紧得厉害。
莉娜拧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辛辣清冽的香气随着漾起的酒液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是谁把我挖出来的?”莉娜随意地问。
安多米达没有说话,取过瓶子准备给自己也来一杯。莉娜伸手覆住她的杯口,“别,亲爱的,让我给你泡杯茶。还是大吉岭吗?”
“别想把你那一套用在我身上,莉恩。”安多米达格开那只手,声音低哑地说,“我知道你是我们之中最出色的审讯员,机智,善于利用同理心,甚至还能适时地递块手绢、倒杯咖啡什么的……但这套对我没用。”
莉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有些强硬地把玻璃杯收了回去。
“最近几个月我经常想起艾琳,”莉娜换了个话题,“控制不住地想。”
安多米达望着她,没有接话。
“别那么警惕,多米达,我只想跟你随便聊聊。梅林知道,我已经很久没跟人无拘无束地聊过天了。”
“……好,我听着。”
莉娜变出一杯热茶推到安多米达手边,“那么——是谁把我挖出来的?”
“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安多米达不软不硬地顶回去。
莉娜沉默片刻,突然轻轻地说:“你把张小姐保护得很好。就像我曾经保护理查德·埃里欧,艾琳曾经保护我那样。”
“我很确信张小姐值得这份厚爱。”
“我曾经也很确信自己值得艾琳的厚爱。”
“事实上,你也的确值得。”安多米达低声说。
莉娜一愣,哈哈大笑起来,“老天,听听你说的这话!分院帽一定是老糊涂了才把你放到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总能交到真诚的朋友,”安多米达说,“至少从这个角度讲,它没有老得太糊涂。”
“你听上去越来越像邓布利多了。”莉娜嘲弄。
“因为我们有一样的理想。你也有的,莉恩,我知道你也有。”
“有过。”莉娜纠正了一下动词时态,笑微微的神情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
房间陷入静默。
“啊……理想,”莉娜慢慢吞吞地开口,敛起了笑容,“生而为人的特权和诅咒。多米达,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