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年级时体验了一把被蹩脚的仰慕者追求的滋味。
这位仰慕者名叫吉德罗·洛哈特,是个四年级的拉文克劳。由于高大英俊的外貌和种种出格的行为,洛哈特在低年级的学生中很出名。当然,这也的确是他的目的——他渴望各种赞誉,总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出名。
他是混血出身,在洛哈特家的三个孩子里,就他一人继承了他们母亲的魔法天赋。洛哈特夫人因此对他极为偏心,认为他将来必能成就一番伟大的事业。
可惜洛哈特夫人不是命运女神,她对爱子的“预言”作不得数。到霍格沃茨上学以后,洛哈特很快就痛苦地意识到自己那点魔法才能在充满了女巫和巫师的学校里,根本就是泯然众人。这让他心中产生了巨大的落差。然而挫折并没有激励洛哈特就此踏实下来,他在歧路上越走越远,把还算不错的天赋都用在了走捷径和赚取“名望”上。
有些低年级的孩子确实被他的吹嘘给迷惑住了,认为他很酷;也有一些小姑娘仰慕他的英俊脸蛋,给他写情书。但他的野心让他看不上这些“小打小闹”的名气,格兰芬多的劫道组才是他想成为的样子。事实上,在他自己的幻想中,他应该是跟波特、布莱克、希·张同样耀眼的存在,也该有个像莉莉·伊万斯那样又出名又漂亮的女朋友才对。
没错,洛哈特最初的目标并不是张琬,而是莉莉。可莉莉有个特别不好惹的男朋友,这让洛哈特只花了两天不到的时间就从一见钟情快进到果断放弃。
漂亮女朋友一号不成,洛哈特开始物色漂亮女朋友二号。经常跟莉莉一同活动的张琬,就这样进入了他的视线。张琬和卢平远比莉莉那一对低调,因此知道她有男朋友的人不多;她又长得秀丽,气质又独特,老实说,洛哈特瞄上她根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如果说洛哈特有什么优点,执行力强一定是其中最显著的一个。再次“一见钟情”之后,他就立刻开始行动了,张琬原本平静的日子也逐渐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不知道洛哈特是怎么想的,也许他认为爱就要大·声·说出来吧,张琬每天都能收到一封充斥着热情表白的吼叫信。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中气十足地回荡在礼堂穹顶之下,张琬端着一张淡定的脸无动于衷地吃着早餐,心里却尴尬得想死。
早在收到第一封吼叫信的时候她就约谈过洛哈特了,可洛哈特毫不买账,自说自话得令人恼火。这样的对话氛围很难叫人一直保持友善,张琬最后不得不板起脸来,请他停止这种不知所谓的打扰。
“我不想伤害你的感情,洛哈特先生,”她严肃地警告,“但你的行为对我和我男朋友都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如果类似的事情继续发生,我不敢保证不对你采取一些非常措施。”
洛哈特消停了两天,之后依然故我。
张希和莉莉简直要爆炸,劫道组也蠢蠢欲动,卢平甚至半开玩笑地表示,他这辈子还没像现在这么想咬人过。张琬一边安抚一边劝阻,希望亲朋好友把这件事交给她来处理。
“洛哈特是个表演欲极强的attention seeker,”她头头是道地分析,“只要不给他舞台,我想他会慢慢失去兴趣的。”
莉莉看了一眼卢平的表情,欲言又止。琬妮什么都好,就是在感情方面太不在行了。别的不说,怎能用对待任务目标的方式去对待一个疯狂的追求者呢?后者的行为可比前者难预测太多了。更何况……她又看了一眼卢平,忍不住叹口气——更何况这中间还夹了个莱姆斯呢!
不过卢平倒是没有莉莉担心的那么介意,相反,他是第一个赞成张琬主张的人。“如果你想试一试,那就去吧。”他温和地鼓励,“需要帮助的时候,别忘了我们都在。”
詹姆斯震惊地瞪着卢平,卢平耸耸肩,背过身时用口型解释道:“得让她上一课。”
小天狼星哑然失笑。
众人果然放手让张·菜鸟·琬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进行“礼貌而疏离的冷处理”,过不几天,洛哈特还真就没再折腾了。张琬欣慰之余,还有点为自己的严厉措辞感到内疚。但她的亲友就没那么乐观了,詹姆斯甚至放出话说,如果两周之内洛哈特没憋出点大动静,他就当场表演吃袜子!
后续发展证明洛哈特确实是个没有舞台也要硬造舞台的人,詹姆斯打了个这辈子最安全的赌。
不过当然了,张琬对此并不高兴——倒不是说她多么想看詹姆斯吃袜子,只是……詹姆斯赌赢,就意味着洛哈特作妖的本事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事情发生在几天后的魁地奇开季赛上。开场的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都是强队,那原本该是一场非常精彩的比赛。双方球员打从一开始就卯足了劲儿,比分紧咬着交替上升,看台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找球手坎贝尔和麦克布莱德像两只鹰一样交错盘旋在球场上空,时不时在对方扫帚前干扰一下,都想确保对方不会先自己一步发现金色飞贼。
就在这时,一件奇怪的事出现了。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擦着两个找球手疾速升上半空,看台上的欢呼声骤然一停,紧接着,人们开始嗡嗡地交头接耳。——怎么回事?坎贝尔按捺不住好奇心朝上瞥了一眼,结果被口水呛住,伏在扫帚上咳得惊天动地。麦克布莱德也没比她好多少,他张着嘴仰着头,整个人看上去活像一-尊被粘在扫帚上的石雕。
张琬也看见了球场上空那幅巨大的双人肖像①,气得直打哆嗦。洛哈特把她和自己安排在同一张画像中,两个人腻乎乎地互相依偎着,画面左上角的空白处还用花里胡哨的字体写着“To my love”。
看台上的议论声渐渐变大,人们抻着脖子踮着脚朝张琬张望,都想看她什么反应。张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血液撞击耳膜的声音还是那么响、那么快,就好像有人提着把水枪,正有板有眼有节奏地滋她耳朵眼儿。她死死盯着画像中那个仿佛一分钟之内连闷五斤迷-情-剂的蠢丫头,魔杖下意识地滑进掌心。
这时画像下端开始热热闹闹地喷放魔法烟花,烟花凋零后留下一个又一个足有七八英尺长的、闪闪发光的字母。I……AM……第四个字母看起来应该是个C或者G,但——就像打字机突然出了故障似的——不知怎么的,那个字母突然卡在了未完成的状态中。一缕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