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起,她不再露出锋芒,不再妄想改变世界,面对不满的现状,她只会像只乌龟,把自己缩壳里消极避世。
就像温铮说的,她变无趣又胆小。
车辆过了跨海大桥后,景致明显不同,这里的植被被养护得极好,连一根草都透着贵气。
沿着沙洲的山坡盘旋而上,透过零星灯光可以窥见几处私人庭院的冰山一角。
但在鹭岛,人人都盖得起庭院,却不是人人买得起公寓。
他们的目的地在山顶,全市最高房价的高档公寓住宅——鹭岛天城
当年一开盘,就遭各界名流富豪明星争抢,到今天能在鹭岛天城拥有一套公寓仍是尊贵身份的标志。
更别提这其中楼王顶层复式大平层,360度环形大玻璃落地窗俯瞰整座鹭岛,直接被温铮拿下。
说是给她住的房子,但她从来不住,这不是她的家,是温铮的家,或许也不是他的家,只是他名下众多房产的一处,他一年也住不上几次。
程娇推开门,见客厅亮光,她的心猛地一跳,绕过镂空雕花的玄关,她望到皮质沙发上的男人。
偌大的客厅,他只开了沙发边一盏中世纪彩绘玻璃灯,一半的身影都藏在阴影里。
黑暗能带来未知的恐惧。
而他总是希望玩这种把戏。
程娇淡淡道:“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对方自顾品着红酒,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的表情,可一点也不惊喜。”
程娇:“这不正是你期待的反应吗?”
温铮笑了下,浸过酒的嗓音温润清冽,“过来。”
程娇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明明是被人叫唤的,却连头也没低一下,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对方也不恼,食指勾起她耳前散乱的碎发,笑眯眯地望着她,嗓音低而缓,“跑这么急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程娇手指微曲,没有回答他。
他欣赏着那张虽然木讷,但足够漂亮的脸蛋,抚了抚她长了的头发。
没有染色,没有剪短,是他要求的模样。
程娇感受到冰凉的手指沿着她的下颌线滑过,往领口钻了下去。
她哆嗦了下,绷紧面部肌肉,泠泠望着他,眼不眨一下。
对方慢悠悠地揉搓,却不再看她,而是抿上一口酒,缓缓往后靠了下去,仰着头,闭着眼,喉结动了下,有细微的吞咽声。
酥酥麻麻的感觉令程娇抓心挠肺。
她把目光移到那传世孤品的灯罩上,从彩绘玻璃透出的光如晨曦细腻,在他本就清隽温雅的五官上镶嵌了一层圣辉,更衬得他像伪善的神祇。
二人无声地对坐了一会,温铮开口,“不过,从67号大街到这儿,不超过五十分钟,你却多花了半小时,是去了哪儿?还是……看见谁?”
他的指甲毫无预兆地刮了下,引起程娇一阵颤抖。
连心也跟着颤了。
他怎么会知道她今晚聚餐的地点?
那他又看见了什么?
程娇强装的镇定在他像惩罚更像挑逗的动作下裂出痕迹,她极力掩饰心虚,“来都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接我回来?浪费我八十块。”
曾经吃穿无度的大小姐,现在因为八十块和他抱怨起来,这种太过接地气的违和感,却让温铮笑出声,他的神情肉眼可见的和善几分,松开了她,“去洗澡。”
程娇绷着的背松弛了下来,扭头起身。
***
程娇不知道他对别的女人有没有这么严重的洁癖,每次上-床前要求她卸妆洗澡。
不过他们见面的目的只有一个,打扮的确是一件多余的事。
但有时程娇又觉得他荒唐可笑。
既是嫌自己脏,又为什么还要碰她?
刚在一起那几个月,她看到他点香就怕,她从小到大没怕过谁,他算是头一人。
后来他去鹿城那边发展,她才好过了些,别提这两个月没见,她多开心。
程娇沐浴完后,娴熟地从浴室柜第二层抽屉拿出一次性浴袍穿上,又从第一层拿出一次性牙刷和漱口水。
除了应-召,她平时不会来这住,就算来了,也极少在这儿过夜,所以她没有在这留任何私人用品。
她将自己擦干净,有条不紊地将衣服叠好,全然不顾外面在等她的男人。
男人一向有耐心,这么久不见,也没有着急推倒她,她想折腾想拖延,也由着她,这份耐心更像是主宰者在欣赏一只困兽无用的挣扎。
他对她,从来都是心里快-感大于身体快-感。
等程娇出来的时候,温铮刚刚好点燃香炉。
檀香浓郁,是寺庙里最虔诚的味道。
他穿着睡袍走到床边,随着他俯身,敞开的衣领,隐约能看到紧致的腹肌。
他的容貌、身材都是赏心悦目的,只可惜这优秀的皮囊骨相之下,是一颗恶魔的心肠。
温铮微笑地拿起放在真丝被上的精美礼盒,缓缓一拉丝绒带,为她打开,“这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喜欢吗?”
卧室的暖灯不足以掩饰程娇变白的脸色,甚至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异色照得更清晰。
对方的笑容深了几分,“现在让你回答的确为难了,没关系,来日方长,我们可以一样一样试过去。”
程娇握住拳头,忍得手筋微凸。
明明已经备受屈辱了,明明已经很愤怒了。
然而所有的情绪在胸腔滚了一轮,又被克制回去了。
在反抗无效之后,她已经习惯了隐忍。
温铮始终没有在那木讷的脸上找到自己想要的反应,最终失去了调侃的兴趣,直接将人抱到了腿上。
高贵而邪恶的主宰者从不粗暴的掠夺,反之他会给予她足够漫长而温柔的前奏,欣赏着她理智逐步崩溃的过程。
他最懂得该如何羞辱她,而今晚的兴致出奇的高。
也不知道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