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开始,程娇的人生彻底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她过上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白天依然还是在重点大学读研的金融高材生,晚上却成了男人低贱的泄愤工具。
每一回都必须把自己灌醉,才能容忍他的触碰。
酒可以麻痹自己一时,却无法麻痹自己一辈子,何况每每这个时候,温铮那似笑非笑的玩味眼神,让她那点心思无所遁形。
温铮嘲讽她就像个死鱼一样非常无趣,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在蛊惑她,“接受比抗拒舒服点,不是吗?早点适应对你是好事。”
他一边嘲讽着,一边折磨她。
年轻男人有着澎湃的力量与用不完的体力,夜夜深耕着每一片春土,想要在这片田野里长出只属于他的芬芳。
程娇感受到他对自己身体的迷恋,但她归结于他年少血气方刚,她自认为自己的确有几分魅力,又是他第一个女人,难免有点影响。
她以为后来年龄见长,工作多了,就不会沉迷,然而他不是这样的人。
在她身上,他可以获得身体和心理双重快乐。
这是他工作之余最大的消遣,哪怕她如何摆出一副无趣的样子,他都能找到乐趣,有时只是欣赏她发红的脸蛋,他就能露出笑。
温铮并没有一次性给她打全款,理由堂而皇之,怕她卷款跑了,他去哪儿找她。
票客至少不会分期付款。
他连票客都不如。
好在其实他大多时间都很忙碌,除了有需求找她外,不会有多余的事找她。
这样简简单单的关系,比想象中要省心。
她靠他给的钱,解决了医疗费,解决了还债,解决了学费。
跨过这个坎后,她在糟糕的生活里找到一个平衡的点。
如果能这样下去,倒也还好。
只可惜这份平静并没有维系太久。
因为爸爸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几位好友帮她找了其他州的专家,然而会诊的结果都是摇摇头。
程娇从来不信任何宗教神的,却把鹭岛所有宗教的寺庙都拜了一遍,可还是等到了医院一次又一次情况恶化的通知。
因温铮的帮助,让她暂时不会为了钱而奔波,多了时间陪伴在爸爸身边。
可是他每天清醒的时间少,昏睡的时候多,脾气也开始变得古怪,原本一个沉稳的男人变得喜怒无常,情绪极其不稳定,医生说造成这现象的原因很多,有患者心理因素方面导致,也有因为体内水解质紊乱、新陈代谢异常从而影响大脑功能,导致精神失常,还因为一些治疗药物本身的副作用。
因为她经常出入医院,也渐渐认识了几位病患,偶尔关心起她的哥哥下落。
她都知道,外面传闻她哥哥已经死了。
不然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程娇已经没有余力去找他了,她甚至不敢报警,如果他只是逃走了呢,她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这天难得冬日里的暖阳。
程娇把病床推到窗边,让爸爸晒晒太阳。
医生说多和患者说说话可对病情好转有益,但大多情况,病房内都是她自言自语的声音。
“爸,我发表论文了,也拿到奖学金了。”
“最近导师对我挺好的,我想让他帮我推荐下工作,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现在知道学习的重要了,以前没好好读书,现在没有你们帮我,连工作都不好找。”
……
程父缓缓睁开眼。
程娇感觉到动静,转头看他,露出一丝微笑,“爸。”
程父很久没见到光,眼睛眯了下,半晌后才发出声音,“我的儿子女儿呢?”
程娇的笑凝在脸上,却仍是在笑,“我是程娇啊。”
程父这才慢慢看向她,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娇娇。”
“嗯,爸。”
“没有上课吗?”
“今天没有课。”
“你哥呢?”
“在公司。”
他每次醒来,都会问一遍程阳的下落,程娇回得都是同一个答案,他也没起疑。
现在的他不仅精神失常,连智商也开始退化,她想要骗他甚至都不需要伪装。
病房外有人来了。
程娇以为是医生查房,结果却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温铮。
他微笑道:“程总,好久不见。”
程娇如临大敌,立马站起身,挡在病床前,“你来做什么?出去。”
温铮:“这话说得真让人伤心。”
程父忽然开口:“温铮。”
程娇讶异,他竟然还能一眼认出他。
得了这一声叫唤,温铮脸上的笑更深了,“没想到您还认得我,看来这些年对我很是惦记呢。”
程父的喉咙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插在他身上的医疗仪器指标开始波动。
程娇连忙按呼叫铃。
温铮解开西装一扣,轻轻往后一扫,坐了下来,“不用叫了,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
程娇冲过来,被他用力捏住手腕。
他仿若无事地和程父对视,脸上的笑依旧不变,他用着缓慢而温和的嗓音,将一句句诛心的话说了出来,“程氏集团已经破产了,您的爱子不见了,说不定已经死了,就差您最疼的这个女儿……”
程父喉咙呼哧呼哧的声音变大,就像一个破了的吹风箱。
医疗仪器发出异动的警告声。
程娇一边用力挣脱,并用脚去踢他,一边大叫道:“医生!医生!”
温铮突然拉扯了她一把,程娇没站稳,直接跌坐进他的怀里,她双眸骤然瞪大,想要起身,却被他紧紧压着腰。
如果换是别的男生,她或许还有机会挣扎脱身,可是温铮是练过的,他动起真格,她根本没有办法,所有的捶打脚踢在他面前就像是猫挠似的,变得十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