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郑水生办公室，刘烨看到了竹编工艺厂厂长马志波和机械厂厂长胡大山。 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太好，脸色灰暗，没有一丝光泽。 郑水生的决策，显然动了两个厂长的奶酪，他们的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郑水生介绍道：“马厂长，胡厂长，这位就是刘烨，刘厂长。” 两个厂长似乎前世有仇似的，根本没有想来和刘烨握手的意思。 倒是胡大山苦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乡镇企业搞不下去了，我们下一步都要给资本家打工啦。” 郑水生的眼睛斜了胡大山一下，胡大山一点感觉都没有。 或许他有感觉，只是不愿意理采而已。 郑水生说道：“现在两个企业已经进入清产核资阶段。人事、财务全部冻洁，估计只需要一个星期，就可以挂新的牌子了。” “马志波和胡大山安排回镇政府建设办上班，其他副厂长就地解散，自谋职业。当然，也不排除新的企业主自愿录用他们。” 马志波和胡大山原本就是镇政府的聘用干部。因为有关系，从而当上乡镇企业的厂长。 企业改制以后，他们回镇政府照样当干部，算是比较好的结局。 郑水生问：“刘烨，你有什么打算？” 刘烨坦言：“我没什么打算，完全按照镇里的工作节奏来吧。” 接下来，郑水生陪同刘烨到两个厂走了一圈。厂里已经没有人气了。工厂的大门紧关着。 郑水生介绍道：“这次改制的压力很大，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班子成员反对的人不在少数。” 刘烨：“其实就是置换一下身份。该使用的人我也会正常使用。有些空缺，或许还会招人。郑书记不必多虑。我这里除了不喜欢养闲人，有用的人才当然是多多益善。” 郑水生听得很感动，道：“这些话，希望你能多向厂里的员工多说一说。他们当中有人想不通，甚至跑了县里去上访了，说我们砸了他们的饭碗。” “两个厂长的内心也不痛快，但他们毕竟是聘用干部，还不敢和镇党委对着干。” 郑水生苦笑道：“这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没有几个人能想通。” 让普通人站到理论的高度去认识改制，显然是不现实的。 刘烨有些担忧地问道：“他们会不会反过来告你？说你贱卖国有资产？” 郑水生胡子眉毛都瞪了起来，骂道：“我没有拿过一分钱好处，告我什么？我有什么事值得他们告？” 身正不怕影歪。 郑水生的底气很足。他这个底气，当然还来自聂志强。 没有聂志强的支持，郑水生怕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推进。 参观完两个工厂，刘烨开车来到县农村信用社。 姜青山一看见他，就知道他的来意。 他问道：“想贷款？” 刘烨：“是的。三十万。” 刘烨介绍了改制企业的情况，决定成立辉煌集团公司，把属下所有的企业都纳入辉煌集团管理。 姜青山一听乐了。 刘烨经过一年的发展，那些企业零零散散，像一般散沙。如果以集团公司的名义运作，那就会形成一个拳头。 对于姜青山来说，也只不过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辉煌集团应该是全县第一家民营企业集团。 姜青山道：“行，你们打个报告来。我亲自批贷三十万资金给你。” “感谢你，姜主任。” 姜青山给刘烨的帮助太大，刘烨一直感激在心。 “年轻人，好好干。” 姜青山鼓励道。 刘烨很受感动。彼此非亲非故，能不计报酬地帮助自己，这份人情还不大吗？ 接下来，更是让刘烨意外。 姜青山又说道：“关于火车车皮的事，我已经和罗锋说了，让他增加到15个车皮。做生意就要拿出气魄来。不要太小气了。“ 刘烨问：“罗主任同意了？” 姜青山：“当然同意了。他叫你明后天就去找人办理手续。你们煤矿的煤，如果用火车车皮运送，成本肯定比汽车低。” “那是当然。” 用汽车运输，不但运费本身就贵。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关卡收费。多如牛毛。无形中增加了运煤的成本。 刘烨有些感慨地叹道：“姜主任，我都不知道怎么样感谢你。” 姜青山道：“说那么多客套话干吗？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把经济发展起来，我们都会得到最大的安慰。” 李翠玉没有见刘烨花费太大的力气，就办成了数宗大事。 一是运煤车皮由三个车皮增加了十五个车皮。 二是成立了辉煌集团有限公司。刘烨属下的松散型企业全部纳入集团化管理。 三是县信用社增了三十万元贷款。竹编工艺厂和机械厂迅速进入正常运行。 乡镇企业改制以后，正厂长回镇政府上班，副厂长以买断工龄的形式，赔了一笔钱，自愿解散。其他员工全部保留原来的岗位，正常上班。 深夜。床上。 仿佛睡了一觉，李翠玉就是辉煌集团公司的老板娘了。 李翠玉恍如梦中，呢喃道：“刘烨，我们家一下子变得这么有钱了吗？” 刘烨淡淡一笑，说道：“其实也没有多少钱。我们的企业还很弱，很小，经不起一点风浪。现在规模是大了，吃饭人口也多了，便需要好好赚活，养家糊口的事情可不好做啊。” 很显然，竹编工艺厂和机械厂两家工厂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