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羹,全都摆在木箱子上,就仿佛午餐进行到一半,人却突然都被谁叫走了一般。
“老丁?老丁啊?”春姨还以为他们在房间里,可熟门熟路地走进后头的房间里——“不对啊,房里也没人!”
黄腾达:“王老师?王老师你们去哪了啊王老师?”
纪延和初南同时亮起了照明物。纪延拿出垮包里的小型手电筒,初南按下了手机照明。
整个因光线不足而黑黝黝的房子登时亮了起来,初南打量着这个几乎没什么家具的大堂。
说没家具其实还是客气的,整个年代久远的古厝里,大堂足有几十坪,却连张老式屋厝标配的八仙桌也没有,只有几只看不出颜色的凳子在充当餐桌的木箱旁摊着。墙上的彩色雕花不见了好几块,窗户上古早的彩色玻璃也不见了一片,风呼呼地灌进来,灌得整个大堂又空荡又破败。
初南的手机光在大堂里头来回扫,最终,扫到了木箱子上的几只碗上。
碗已经很旧了,有一只甚至还缺了角,想必是从前的工人留下来的。
地上本该有灰尘印出些脚印的,可老人们在这呆了几天,闲着没事,早把这破败的古厝打扫得锃光瓦亮,现在就是连个可疑的脚印也难见。
初南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再往深处走,就是同样黑黝黝的灶台。
灶台上放着个铁锅,那是老人们用来熬粥用的。铁锅里还剩了点没吃完的八宝粥,铁锅旁反扣着只洗干净的碗。
春姨真是奇了怪了,指着那只干净的碗:“这是我用过的,因为要出去接你们,就先洗了,锅里的粥老丁刚刚还说要吃完呢,怎么动也没动?”
一股朦胧的不安陡然升起,在死寂的空间里慢慢发酵,慢慢笼到了上空:干净的厨房,没喝完的粥,小箱子上摆得不太整齐的碗筷……
可屋里没人,就连老人们的外套鞋子都没有。
突然间,大堂里传来一道响亮的手机铃。
初南一个激灵,转身就朝着铃声的方向踏去。
黄腾达也正举着只手机,顺着铃声急匆匆地赶到大堂来。
空荡荡的大堂里陡然加入两道人影,光线似乎亮了些。黄腾达的手机还在拨号状态,可对方却没接。
大堂里的铃声还在响,声音清晰地从敞开着的大门后传出来——他们刚进来时,门就已经开着了,于是没有人去注意那扇门后究竟还有些什么。
可此时,铃声依旧在响,持续不断地从那扇门后传出来。
初南紧盯着那扇一动不动的门板。
铃声还在响,持续不断。
初南谨慎地走过去,拉开。
门后空空荡荡的。视线往下,只见一把手机被遗落在门后的地面上,边震动,边传出响亮的铃声。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字:小达。
黄腾达脸上空白了数秒。
“这手机是谁的?”初南问。
黄腾达张了张嘴,干巴巴地说:“我、我的。”
“你的?”
“我、我借给王老师的,”黄胖子的目光仿佛被胶水粘在了那只震动的手机上,连动也没敢动一下,“因为他们的手机都不敢带在身上,为了方便老师和我联系,我拿了个旧号码借给她……”
而现在,装着旧号码的手机被孤零零地扔在地板上。
可王老师,已经不见了。
初南觉得那手机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一边响铃,一边整个屏幕还发射着不同凡响的光亮,就像是有烈火正从那小小的机身里喷出来般。
她捡起手机,仔细观察了一番,才发现那亮起的屏幕中装着的……真的是火。
火,屏保上映着一场熊熊燃烧的烈火,虽然只是张图片,可火势却如有实质,张狂的火舌仿佛要从屏幕里燎到了屏幕外,火光中还有几处十分细小的黑点。初南眯起眼,仔细看去时,才发现那几个黑点,赫然是几张被大火焚烧得扭曲的面孔。
烈火熊熊,烧尽了绝望的挣扎。
这不是黄腾达会用的屏保,更不可能是王老师那样的老人会用的屏保。
火光之上,踏着那几张扭曲脸孔浮起的是四个用狂草写得张牙舞爪的汉字:游戏开始。
初南心头遽然涌起了股不详的预感。
脚步声就在这时传过来,纪延的:“什么情况?这是王佳的手机?”
黄腾达心一跳:“是、是我借给老师的手机,有什么问题吗?”
初南和纪延还没回答,正好春姨也踏着小碎步从另一个房间赶来了:“太奇怪了,怎么一个人影也没有……”
春姨脸上全都是茫然,茫然里还有掩不住的慌。有那么一瞬,黄腾达突然就不想再听警察的回答了。
就像是逃避般,他一把跑到春姨跟前:“姨,您、您就呆在这,哪也别去。我们三出去找人,我们兵分三路,我、我们……”
“不,别破坏现场。”初南的声音冷静而果断。
现场。
“马上报警。”
大堂的氛围全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