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在这遇到。
人潮汹涌，两人却微妙的注意到彼此。
隔着人海，楚辞抬手同他打招呼，对方皱眉，疑惑了下，随即像是想起她是谁，懒散的抬了抬手算是回应了。
拥挤的人群裹挟着她往前走，不知道为何，对方也停在原地等她。
少年双手插兜，黑色羽绒服敞开着，里面搭着一件灰色连帽卫衣，灯光下，眉眼精致又带着慵懒的倦意。
即便之前想过，要是下次在遇到可以问问名字，但楚辞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距离上次见面似乎才过去一周。
顾衍也在看她，似乎每次见到她，她都穿着可以称得上单薄的大衣。
不冷吗？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转了一圈。
随意的说了句：“在约会？”
“……原本是，不过现在自由了。”她自然的走在少年身旁，这才微妙的发觉，看似单薄纤细的少年竟然比她高一个头。
为什么她会有这孩子个子不高的念头？
果然是因为太瘦了？
“哦。”顾衍不好奇她经历了什么，偏头看去，眼眸中清楚的倒影出她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小巧的一朵花绽放在耳垂之上。
脸上的神情没有难看也没有窘迫，很平静，甚至还带着点轻快。
应该没遇到麻烦，他想。不过，他为什么会觉得她是遇到了麻烦？
“有空吗？”心情还可以的楚辞看向对方，问出了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楚辞。”
顾衍双手插兜，错开视线，语调颇有些吊儿郎当：“哟，要邀请我一起过平安夜？”
刚想告知姓名，又想起对方电竞记者的身份，舌尖抵着上颚，最后顾衍两个字变成了：“顾修。”
“是啊，想要邀请你过平安夜。”
这回，顾衍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他是嘲讽惯了，一时间没改过来，但没想到她会应下来：“两个陌生人一起过节？”
“我们不是已经互道姓名，成了朋友吗？”她以一副相当自然，却又不令人讨厌的语气说道，“你也是独自一个人逛街？”
顾衍想到和李嘉溜走的游云，嘴角勾起，短促的冷笑一声，这会儿，那两人估计还在洋洋自得，他其实无所谓和谁一起过，本来就是被硬拉出来的。
于是随意回答道：“是啊。”
回去得加训。
“那我们一起？那边有小吃街，晚上还有烟火。”她的邀请极为自然又落落大方，让人不会生出其他没必要的联想，以至于一心想回宿舍的顾衍，莫名其妙的问了句：“你请客？”
“好呀。”
“……成吧。”
走在路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
今天为了应约，楚辞特地化了妆，看上去像是精心赴约，而顾衍虽看着散漫慵懒，不过长得精致好看且独具魅力。
两人看上去像是一对颜值爆表的情侣。
“我可以问问AG战队的事吗？”她偏过头小声询问，清瘦的脸看起来像营养不良的猫。
顾衍垂眸，睨了她一眼：“呵，想套话？不行。”
楚辞一贯知道自己的优势，轻轻笑了笑，本就明媚大气的容貌，随着她的笑容更是张扬三分，红唇微启，眼眸带笑：“也不是，就是想找人聊聊天，我和你又不熟，只能聊AG战队了。”
“那你可以换个人。”直男属性拉满的顾衍从善如流的回道。
“这不是正好遇到你了吗？”她忽然看到一旁的冰淇淋车，自然的拉着顾衍的袖子：“请你吃冰淇淋？”
走到冰淇淋车前，她看着价目表，“要什么口味的？”
“不冷吗？”顾衍惊了，看她只穿一件黑色呢大衣，还要在这大冷天吃冰淇淋？他看着都冻牙。
扫过她泛红的手指，拎着她的后衣领往一旁的奶茶店走去：“喝奶茶吧，我请你。”
“这多不好意思。”嘴上这么说这，还是顺着他的力道往奶茶店走去。
比起门可罗雀的冰淇淋车，奶茶店门口围了一群年轻少女，见两人出现，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茉莉奶茶，五分糖。”没等他开口问，楚辞自然的先一步开口。
冬天的奶茶多数是要排队的，他要了两杯，取了号和楚辞站在路边的树下等叫号。
“你是AG青训营的吗？”本就不熟，话题无外乎荣耀、AG、游戏，楚辞见他没回话，忍不住嘀咕：“这个也不能说吗？”
“……是AG的。”主要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圆谎。
“训练累吗？”话刚问出口，楚辞自己就先笑出声了，她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璀璨的眼眸带着店铺落下的微光，晶莹剔透泛着笑意。
顾衍没懂她的笑点，倒是回答了她的问题：“还好，竞技游戏想要出头只能不停的训练。”
没有累或者不累，只有想或者不想。
这倒是真的，不愧是冠军队，连不上场的青训队员都有这样的觉悟，楚辞比了个拇指：“有觉悟。”
“……嘲讽？”
“真心地。”
“不过你们队长为什么不喜欢露面？”楚辞刚说完，立刻接了句：“啊，没有套话的意思，就是感叹一下。”
“因为电竞是电竞，本人是本人，没必要靠外貌来获得不必要的关注吧。”顾衍反倒是回答了她的话，语气随意，眼尾下的红痣清晰耀眼，颇有点明艳动人。
这么说来，顾衍真的很帅？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你们队长，你会用什么词？”她装作一副在采访的模样，顾衍看了她一眼：“普通男人。”
“哈？”
“普通男人。”
楚辞震惊，叹着气，垫着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样很难出头。”
这倒是让顾衍好奇，“为什么很难出头？”
“连队长大腿都不会抱，真的能出头？”
“职业选手，实力说话。”
八个字秒杀楚辞，好吧，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