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运会最后两天天,闭幕式即将开启,聚集到体育馆周围的人不但没少,反而更多。
夜里,谭轻歌与神州富商贾琥进行了一次面对面的谈话。贾琥所打赏的3万灵朝币恰好够得上面对面谈话的门槛。
这是自她“羽化”以来,首次与灵朝之人单独对话,但却没有告知任何人,更无其他人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偌大空旷的雾气空间内,一张沉木圆桌出现在中央。
谭轻歌坐于椅子上,手指敲在椅子把手上,发出规律的响动。
这是根据她想象具化出来的芥子空间,超脱位面之外,不受时间影响。
圆桌另一旁,是坐立不安的贾琥。对方在她面前显得格外局促,不断磋磨着袖口,揪着崩出的丝线。
他豁然站起身,把手扣在大腿上,弯腰屈膝,是一个极为谦卑恭敬的姿势。
“圣女,我何德何能,与您平起平坐。”
谭轻歌只道:“人人生而平等,如果连座次都非要分个高低,活得未免太累。”
不知圣女是话中有话,还是单纯解释原因,贾琥擦了把汗。
“我所讲,你明白几分?”
贾琥浑身一哆嗦,他硬着头皮道:“还需我再想想。”
“自然,”谭轻歌点头,“我不是逼迫你妥协,只是你们在灵朝……太苦。”她说这话时,睫毛快速扇了两下,晨露如霜的眸泛有涟漪。
酸涩溢上舌尖、眼眶,贾琥低下头。圣女此话并非何不食肉糜的感叹,她在灵朝如何所有人有目共睹。
可以说,她经历过他们所经历过的一切。
“我定认真考虑。”话语消逝在雾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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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芥子空间中恍惚回神时,耳边响起闷闷沉重的雷,战鼓一般敲击着人的耳膜。
谭轻歌向窗外望去,天边残云卷成黑色,偶有缝隙中透露出的天光与闪电。
那雷声吵得人心慌,风声也呼呼大作,云朵由墨黑转为猩红之色,如同沾满血液的手浸入了墨水缸中。
酒店的窗骤然被大风吹开,满室呼号作响,吹得人眼迷乱,凌乱一片。
艾艾顶着强风把窗户合上,眼睛里是分明的震惊:“是台风要来了吗?”
她打开电视,上面正播报着今日高瀛各地的天气预报。
灵朝人的视线也随着她到达了电视之上。
【那上面播报的,是明日的天气?】
【天公脸色怎可勘破?】
主播清晰温婉的声音透过电视与直播帷幕,微笑着说出一段播报:
“随着神州的暖风吹拂海岸,高瀛也将迎来春天,但相继而至的还有频发的气象灾害期,今天总体气温偏低,风力强盛,请市民朋友们注意出行安全,备好防雨工具,预计十分钟后会有一场强降雨,风力止歇……”
【十分钟?!他们为何会知道这么准确的降雨时间?】
【他们果然有观天象的诀窍!纵使是生活经验再丰富,也不可能断言何时会下雨吧?何况全国宣告这种事定要谨慎再谨慎。】
【这哪里是观天象,分明就是祈雨,但方式有些特别,既不是文祈也不是武祈,而是……预言式的?】
【从未见过如此霸气的祈雨,那若不按他们预言的来,又会如何?】
可惜灵朝的百姓没机会探究天气预报如果不准会怎样的问题了,不多时,淅淅沥沥的雨点从高空落下,势如破竹。
大概冷热气流对冲的原因,雨点落下时是以小冰雹的形态,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叮当作响。
灵朝百姓啧啧称奇,纷纷感叹着那神秘祈雨方式的精妙准确。
【若是灵朝也能学得一星半点,来年春耕时节就不怕旱灾了。】
【来年为何会怕旱灾?你忘了正在解化的大永河水了?不涝死人就不错了!】
但在他们争论之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天气预报所说的“雨下而风止”并未出现,狂风咆哮,将乱云全部打乱搅碎,天空展现末日般的褐红色。
阴月沉压天际,雷光骤然大亮,将天地万物尽数照得漆白。
艾艾心中惶惶,她偷偷瞧了一眼窗前立着的谭轻歌,紧绷的弦又松缓下来。
将几件眼霜放到了行李箱里,之后又郑重拿起一个袋子包裹住的方形盒子,小心安放在箱子里头。
谭轻歌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就买了这几盒吗?我箱子也有余地。”
艾艾摇头笑道:“回国内也能买到啦,就是麻烦点,我在这边带回去几盒新版本的,让家里老人试试效果。”
她有个多病的外公,需要常年吃进口药维系健康,此次艾艾自告奋勇前来也有一半原因是为了新药。
谭轻歌点点头,未再多言。
此时,外面的雷声停了,天光也大亮,阳光透过云缝泼洒,路上的行人都普照在金色之下。可他们依旧弯腰前行,可见大风并未停止。
更为奇怪的是,斜阳渐沉的天空中忽地飞来许多鸟类,在昏黄的天幕上就跟皮影表演一样盘踞。
风哭嚎着从窗户缝隙中透进来,在室内荡起回响,像伥鬼的哭丧动静。许是风力过猛,吹断了某个基站的连接,电视信号也开始变差。
这时就连灵朝人都察觉出了不对劲:【天有异象啊。这诡异天气该是昭示着什么。】
谭轻歌并不认为他所谓的天象说有科学根据,现在所显现的一切都是台风天的预兆。
可又不止台风,似乎有更大的危机掩藏在幕后。
艾艾接了个电话,起身出门道:“轻歌姐,我去楼下取点东西,一个品牌送来的礼物盒子。”
在女人摆手示意下,她小跑出门。谭轻歌见她着急的样子,又听得一阵疾风擦过耳畔,嘱咐道:“别走太远,注意安全。”
关进门扉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电视画面忽然一闪,变为了醒目的橙红色,巨大硕白的倒计时铮然跃进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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