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它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仿佛巍峨的巨人踏出了巨脚。
那是一艘比高山还要雄壮的军舰,宽大的平台比皇宫占地还要广阔,上面停泊着数不清的战机和战舰。
[航母]
在看清这两个字的同时,巨舰发射了一个尾部冒着白烟与火光的巨型子弹,紧接着,他们就失去了一切感知。
激荡的海面许久才平静下来,紧接着有风吹过,其余什么都不剩。
魏丽猛地惊醒。
迎接她的是温暖的床铺,军帐中央有一小簇微弱的碳火,昨天夜里转凉,她的下属特地燃起来取暖的。
这一切都太过温馨熟悉,仿佛那场激战从不曾发生过。
但任谁都很清楚,他们的的确确经历了那场战争,输得一败涂地,瑟瑟发抖。
魏丽抖着腿下榻,还未及时抽缓过来,许久后,她起身出账。
对着尚处于恐惧余韵中的大军众人道:“进宫。”
一千八百骁骑连夜从驻扎在大永河旁的军营中离开,奔赴京城内。
然而等魏丽一行人到了后,她从满眼红血丝,胡茬青苍,俨然一副几日未睡的模样。
他沙哑地说:
“神州要朕割地。”
魏丽瞪大眼睛,手脚冰凉,简直不敢相信。
下一句,更让她如临深渊。
“她要二十座城,和全部的港口城市。”
惊天霹雳,魏丽失去了任何语言,僵直在原地。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圣女能提出的要求。
二十座城,相当于灵朝的半壁江山了,而全部的港口城市更是死死扼住了他们的命脉。
不是说是虚拟作战吗?的确,参与作战的人没有任何伤亡,但虚拟作战也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是怕没有任何惩罚,不长记性吗?
可这惩罚,是否太重了?
不自觉间,她在颤抖。
“有什么办法吗?”
公西祐摇头,他一瞬间消瘦得不像样,撑不起那宽大的龙袍来,大袖子下是捏着纸的长长的骨节。
他的语气悲哀又无奈,夹杂着些许敬畏,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慕强之心。
“不割,等着神州真的打过来吗?别忘了,她还有第四个愿望呢……”
“可若真签了那割地书,陛下和臣便都是千古罪人,史书留耻。”
公西祐缓慢地摇了摇头,他道:“你又怎知那被割和之地的百姓不会在她的带领下过得很好呢?
“她是谭轻歌,她不是屠夫,她是圣女,被灵朝所有百姓尊敬的圣女。”
魏丽哑口无言,但不得不承认,圣女确确实实不似庸国那帮穷兵黩武的嗜血之人,她对灵朝百姓近乎偏爱。
她沉默许久,又鼓起勇气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谁去签呢?”
公西祐眼梢瞥过来,苍白的唇吐出一个名字:“钮宏儒。”
钮宏儒,这是令所有人都没想过的可能,可又如此的合乎情理。
毕竟这场战争,算是他一手推动的。
如果没有他的左右逢源,上下统筹,灵朝可能不会上下一心地迅速发展。但同样,如果没有他的积极推行,灵朝就不会高傲自大地施行封关锁国,那么战争也就无从谈起了。
钮宏儒站在高楼上,这里是京城中的制高点,站在这里能俯瞰全部房屋街道。
底下有随从在窃窃私语,可他不想听也听不见。
一张纸摊在他面前,那是具象化的割地书。
这一刻,他懂得了谭轻歌为何这样做。
那张兼顾着暮气沉沉与意气风发的脸,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他看着弹幕中飘过的各种各样的言语依然不为所动。
“大人,您……签了吧。”身后他的侍从说道。
钮宏儒没回头看他,他始终低着头,俯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人群中偶尔有人抬头望向这边,他也毫不避讳地直视回去。
面对侍从的话语,他没有正面回答,转而道:
“你从前是我叔父的门生,如今,又是谁呢?”
侍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谁也不是,大人,一切都变了,自您卸任后,圣女院院首分为了四位,他们和所有其他流派的掌权者都是从地方考上来的。大人,不久后我就要到别处去了,京城容不下氏族了。”
短短几句话,钮宏儒从他口中听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过这也在他预料之中。
他还是摇头:“她想逼死我这领头鸟,她怕一切都卷土重来……但她的算盘打错了,她要是真想让我们死心,就不该用模拟作战。”
说到后来,语气带上几丝轻蔑。
“这……”
随从似乎也有所动摇。
可就在此时,两人同时身子一晃,险些站不住脚。
随后便是烟尘四起,浓厚的灰尘呛得人口鼻生痛,街上的百姓尖叫着躲开,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上都是惊恐。
一对铁骑风尘仆仆,盔甲上都是厚厚的一层灰,他们胯.下的马已经筋疲力尽,口吐白沫,可他们丝毫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
铁骑中甚至有人已经死在了马上,可这依然没能阻止住那轰隆隆的步伐。
出大事了,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可是能出什么大事呢?
连钮宏儒也不知所措,略有些慌张地看向街道。
铁骑消失很久后,街上还是一派乱象。
随从上前,伸出一只手请钮宏儒下阁楼:“大人,此地不宜久留。”
钮宏儒点点头,两人正要下去,却听街尾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比他声音还让人心惊的是他话里的内容。
“庸国,庸国打过来了!”
两人齐齐回头,扑到栏杆上,向下望去,街道上被这一声惊呼吓得行人乱窜,到处都是狼藉一片。
在这时,噔噔噔的脚踏楼梯声打断了两人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