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此人心怀不轨,久留此地我们必遭大难,所以,齐风你如愿了。”
齐风接过木杵,在手中颠了颠,“如愿?”
“你不是一直想出山吗?”师娘和师父相视一眼,“我和你师父吵明白了,你也长大了,不能总圈住你,总要到外面看看。可你法力低微,又心智单纯,我和你师父才犹豫不决。你可明白不沽山外现下如何?”
齐风摇摇头。
师父叹了口气,接着道:“天下灵气枯竭,修行之人却只增不少,各种门派杂立,为争夺仅存的灵气惨斗不休,更有甚者剑走偏锋,利用魔气协助修行,千百万年来的仙魔和平早已被打破,是以致使乱象寰生,正非正邪非邪。崽崽,你看看我们这儿。”
齐风顺着师父所指看去,天地澄明,花草树木繁茂,牛羊施行,鸟雀轻啼,三两人在小道上走着,一路飘着悠扬的山歌。
师父道:“我们摒弃仙门之名,来到这世外隐居,以我为主,加上你师娘和你的几位伯婶,创造了这无形结界。结界一破,我等必死。大家拼了性命,就是想护下一片安宁。此地灵气充沛,若是让外人发现……”他未在说下去,只轻轻摇了摇头。
师娘道:“我和你师父要把结界再检查一遍,要耗费些时日。那男子已经醒了,我们也不想杀生。你一直想出山一探,我们便让你顺便把他送出去,到时趁他不注意,用你手中的木杵敲击他的后背,他便会把不沽山里的一切都忘记了。完成此事之后,你就可以在外面玩上七天,届时必归。”
齐风一听到“出山”,脸上的笑就洋溢起来,忽地往身后那间茅屋一瞧,惭惭道:“那人比我高那么多,我一杵子下去敲不到他反而被发现怎么办?”
师父摆手道:“不用担心。外人喝了处女湖的水,法力会被抑制半年之久,他泡在湖里那么久,功力不知何时才能恢复。现在的他只需你动一动手指,念个小小法诀便能除掉。”
齐风握着木杵上蹦下跳,抱抱师父,又亲亲师娘,撒娇道:“七天也太短了,什么都没玩就过去了,再宽限几天怎么样?半个月,如何?”
师父师娘齐声否决:“不行!”
被骂一脸也毫无所谓,反正能出山已是幸中之幸。齐风急忙跑回自己房间,拿小铲子挖开墙角的泥地,散落的土块一拨,露出个盛酒的小坛子。
她把小坛子抱到床边,打开盖子往床上一倒,哗啦啦掉出一堆铜板。
齐风认真专注地数着铜板,殊不知正有人接近。
“……一百二十八……啊!你要干什么!”
辛夷扶门而立,气息孱弱但目光凌厉如刀,“你的药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我功力尽散!”
齐风抱着铜板,惊道:“我怎么知道?你又没喝那药。”
辛夷咬牙道:“你让我闻了,你故意把药放在我面前,让碗中的毒气入体!”
齐风一想师父的话,知他和凡人男子无甚区别,连她功力都不若,心中惊骇消失,得意不已,双腿一蹬跳下榻来,故作神秘地来到辛夷身边,绕着他看了一圈,“你功力消散绝不是药的问题。”
辛夷冷脸看她。
齐风继续道:“处女湖中有神仙,专管人间不平之事。我救了你,你不对我涌泉相报反而还对我……你看你还摆臭脸!湖里的神仙看不下去了,当然会作法惩罚你。只要你对我这个恩人好那么一点点,湖里的神仙看在我的面上就会解除你身上的惩罚,让你功力恢复如初。”
她一通胡扯,偷偷觑着辛夷的脸色,只见他咬牙切齿,俊容更加苍白,长睫簌簌翕动,双目寒芒凛然而聚,似是要杀人了。
齐风有点被吓到,又改口缓和,“你……你不用担心,我明天一早就送你出山。等出了山,湖里的神仙就管不到了,功力自然就回来了。”
辛夷微微驼着背缓解痛苦,扣着门框的手指指节惨白,缓缓扶墙转身,口中喃喃低语。
齐风听他好像是在和自己对话,可声音太小,没听到,于是凑到他身前,“什么?”
“水……水……”
齐风刚听到一“水”字,一个高瘦的身影就颓然倒在她身上。“哎呀,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