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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琴合一(1 / 2)

阚江川在军营里呆了三天,又去市里百货商店逛了逛,给依念买了一支新式口琴,依念有一把很破旧的木制口琴,已经不太好用,现在这支是塑料的,即轻便又美观。

想着女孩儿坐在田间,吹着优美的曲子,夕阳下人琴合一,沐浴在金色的晚霞中的画面,他自己竟微微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

阚江川回到沈城的第二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坐车去了三家堡,到了依家还不到七点,却没见到依念的影子。依云告诉他,今天是农展会开展的第一天,依念早早就坐车去了市里。

阚江川和依家人告了别,将口琴留下,便匆匆坐车去了展览馆,地址之前依念在信里已经说明了。到了展馆外面,已经有游客在门外等着了,展览会上午十点钟才开始,游客有秩序地排着队,用报纸和扇子遮挡着盛夏的骄阳。

十点钟,展会开始,阚江川随着人流进入展厅,今天前来观展的人特别多,阚江川也不知道依念在哪个展厅,只得随着人流往里走。

在一个中型展厅里阚江川看到了依念,依念也看到了由远及近的年轻军人。因为正在解说,依念没办法和他打招呼,阚江川当然理解,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两个人相视一笑。

阚江川随着人流静静地通过了展台,回头再望,女孩儿聘婷的身影落目成辉。

中午的时候,阚江川又一次挤进看展的队伍,再次走过依念所在的展厅,从女孩儿的面前经过。两人还是默契地一笑,快离开展台的时候阚江川向大门怒了努嘴,用口型做出“我走啦。”的形状。依念秒懂,微微点了点头,虽然不舍,却也只能结束了这次独特的约会。

介于上次的经验,阚江川选了一个雨天再次来到展览馆。果然因为下雨,展厅内空寥无人,找到依念所在的展厅,却没见到人,工作人员告诉他,是因为今天下雨没有游客,组委会买来了西瓜,依念她们都到后院收发室吃西瓜去了。

阚江川顺着工作人员的指引出了展览馆,沿着外面的围墙走到展馆的后门,结果后面的木制大门上了锁,阚江川徘徊了一会儿,听见院内收发室里传出几个女孩子的说笑声,其中就有依念的声音。阚江川驻足了一会儿,在几个陌生的声音中捕捉着属于他的天籁。

雨突然大起来,墙内收发室里的几个女孩儿见窗外骤增的雨量七嘴八舌地议论:“这雨下这么大,也不能有人来了,回去鞋都得湿,再等等吧。”

阚江川看了眼木板墙上倾泻下来的雨瀑,收了收雨衣,转身悄然离去。

八月下旬,农展会搞了一个沈抚两市的联合展览,依念她们要去抚顺设展台,大概去一周的时间,这次阚江川陪同依念一起去了抚顺。

本来组委会下午统一坐大客车去抚顺驻地,第二天开展。依念跟领导请了假,没有跟随大队同行,而是由阚江川陪同一早就出发了。一来阚江川想借着这个机会带着依念故地重游,二来依念也很想去看一看阚江川学习、生活过的地方。

两人是乘火车去的,下了火车阚江川问了问当地人又带着依念坐汽车去了郊区,找到当年学校的旧址。这栋楼还在,只不过已经交给地方,改成了中学。

依念望着已经翻修过的楼房和院落转头问道:“当年这个楼一定很久吧?”

“是啊,当时我们到这里的时候这个楼就是个废弃的空架子,连窗户、门都没有,都是找木工现打、现做的,条件非常艰苦,我们光建校劳动就半个多月。”

依念静静地听着,眸光轻闪,似在等待下文。

阚江川望着眼前明显修缮过的楼房,感慨道:“我们到校的第二天就开始分班,也叫中队,当时有一百多人去了一中队,我们学校也有,我被分配到三中队。”

依念扬起小脸问道:“一中队是不是突击队啊?”

阚江川笑了:“你可以当领导了,怎么什么都想的这么通透。”

依念拍了下他的胳膊:“别闹,说正经的呢。”

阚江川立刻收起玩笑的表情,神情严肃起来,思绪也飘向八年前那段即将为国出征的艰苦岁月:“对,一中队就是突击队,强化训练了三、四个月就开赴朝鲜战场了......”

有一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四周静的出奇,只有树上的蝉鸣不时沁入耳骨。

阚江川接着道:“当时后勤物资极度匮乏,所有物资都优先供应前线。我们是九月份去的吗,当时还穿着单衣服,后来天气一点点凉了,我们身上的衣服就没办法御寒了,好不容易盼到发军大衣,还没穿上一个礼拜,上级一个命令又收回了,听说是前线的志愿军入朝的时候都是穿的单军装,所有棉衣一律先供给前线,这样大家又都穿着单衣上课。直到五一年的春节才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件军大衣,衣服的样式、颜色都不一样,据说是在旧仓库里收罗来的,好歹可以御寒了。”

阚江川说着低头看了一自己脚上的帆布军鞋,笑道:“那时我们都是穿着单鞋离家的吗,一开始,劳动、训练鞋就特别费,学校又没有新鞋发给我们,就让大家发扬团结互助的精神,谁有多余的鞋就捐献出来,帮助其他同学。

我当时离家太匆忙,脚上的鞋很快就穿烂了,都掉底了,我只好用胶布将鞋底和鞋帮粘在一起,晴天还好说,一到雨天就遭罪了。正好有同学捐鞋,我就去了学校总务处,结果那天我们班下课晚了,我去的时候大号的已经没有了,我只好挑了一双比我脚小两号的勉强能穿的鞋,就这么夹着脚过了两个月,直到春节发棉鞋。

那时候一腔热血,就想着早点儿上战场保家卫国,也没觉得怎么苦......”

“怎么啦?感动啦?”阚江川见依念一双水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遂轻拍了一下她的头。

依念回过神来,悠悠道:“那时的环境真的太艰苦了,你在朝鲜应该也经历过很多吧?什么时候给我讲讲?”

阚江川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日头,已近正午,遂低头意味不明地眨眨眼:“等我们有了充足的时间相处,我再讲给你听。”(*)

依念迅速回味出阚江川话里的别样意味,这次她没有躲闪,没有羞涩,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好,我等着......”

两个人离开学校,找了个干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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